吞噬了星尘砂的炎曦,体型未见明显增长,但周身金辉愈发凝实灵动,细密的龙鳞边缘泛着淡淡的七彩流光,显然获益匪浅。它亲昵地盘绕在云初手腕上,像一只别致的镯子,冰凉坚硬的触感中又带着一丝血脉相连的温热。
按照令牌地图的指引,云初在千窟城底层错综复杂的巷道深处,找到了“鬼算子”的居所——一个毫不起眼、挂着破旧布幡的半天然洞窟。布幡上写着“洞悉天机”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风吹过时哗啦作响,更添几分寒酸。
洞窟内光线昏暗,只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一个穿着打满补丁道袍、头发乱如蓬草的老者,正趴在一张满是油污的木桌上打着瞌睡,鼾声时断时续。桌上散落着几枚磨得光滑的铜钱和一本边角卷起的旧书。
怎么看,都不像高人。
云初轻轻叩了叩桌面。
老者迷迷糊糊地抬起头,露出一张满是褶子、睡眼惺忪的脸,嘴角还挂着一丝亮晶晶的口水。他揉了揉眼睛,看清云初,又瞥见她手腕上盘绕的炎曦,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快的精光,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算卦?测字?看相?”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问道,声音沙哑。
“青霖先生让我来的。”云初直接亮出了那枚星纹令牌。
听到“青霖”二字,鬼算子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坐直了身体,睡意全无。他一把抓过令牌,仔细摩挲着上面的星纹,脸色变幻不定,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这老家伙,还是不肯死心啊……”
他将令牌抛回给云初,上下打量着她,目光在她丹田位置和手腕的炎曦上停留片刻,咂了咂嘴:“空晶道基,坤元造化,还带着条刚醒的小龙崽子……啧啧,青霖倒是找了个好苗子,比他自己那半吊子的空间法术强多了。”
他话里话外,对青霖似乎颇为熟悉,且带着一种奇怪的、既嫌弃又无奈的态度。
“前辈认识青霖先生?”云初顺势问道。
“何止认识!”鬼算子翻了个白眼,抓起桌上的破蒲扇扇了扇风,“当年在……哼,罢了,陈年旧事,提它作甚。”他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转而问道,“他让你来找我,是想问那条‘路’吧?”
云初点头:“还请前辈指点。”
鬼算子却摇了摇头,指了指桌上的铜钱:“老夫的规矩,问路先问卦。一卦,一百中品灵石,不灵不要钱。”
一百中品灵石?这价格堪称昂贵。但想到青霖的叮嘱和此地的诡异,云初没有犹豫,取出灵石放在桌上。
鬼算子嘿嘿一笑,枯瘦的手指抓起那三枚油光锃亮的铜钱,在手中哗啦啦摇晃着,口中念念有词,随即猛地向桌上一抛!
铜钱滴溜溜转动,最终停下,呈现两正一反的排列。
鬼算子盯着卦象,眉头渐渐皱起,手指掐算了几下,脸色变得有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