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目前最稳妥的方案。玄景没有反对,点了点头。他再次闭上眼,开始艰难地引导体内那点微薄灵力,温养剑胚,对抗金煞。
云初则守在洞口附近,一边调息恢复自身消耗,一边将神识最大限度蔓延出去,警惕着外界的任何风吹草动。
时间在寂静中流淌。
一日光阴,转瞬即逝。
当洞外藤蔓缝隙再次透入微光时,玄景睁开了眼睛。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恢复了些许神采,气息也比昨日平稳了许多。虽然距离痊愈遥遥无期,但至少有了行动之力。
“可以了。”他站起身,动作仍有些迟缓,但脊背挺得笔直。
云初仔细感知了一下他的状态,确认他暂时无虞,便点了点头。她走到洞穴深处,昨日她便注意到,这里岩壁的纹路有些异常,似乎隐藏着什么。
她伸出手,坤元之力缓缓渗透岩壁。果然,在灵力触及某处时,岩壁传来微弱的共鸣,一片看似浑然一体的石壁,竟悄无声息地向内滑开,露出后面一条仅容一人通行的、向下倾斜的狭窄通道。一股带着土腥味和更古老气息的风,从通道深处吹出。
“就是这里了。”云初回头看向玄景。
玄景走到她身边,看着那幽深不知通向何处的通道,眼神沉静。“走。”
两人一前一后,步入黑暗。通道曲折向下,地势越来越低,空气也愈发潮湿阴冷。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了一扇巨大的石门,挡住了去路。
石门古朴厚重,上面雕刻着简单的云纹,没有任何锁孔或机关把手,只在中央有一个不起眼的凹槽。
云初取出承天殿石钥,比对了一下,形状正好吻合。她将石钥放入凹槽。
“咔哒。”
一声轻响,石门缓缓向两侧滑开,沉重无比。
门后,并非想象中的出口,而是一个更加广阔、气势恢宏的地下殿堂。殿堂四周矗立着巨大的石柱,支撑着高远的穹顶,地面铺着巨大的青石板,上面落满了厚厚的灰尘。
而在殿堂的中央,并非空无一物。
那里,悬浮着无数大小不一、散发着各色光晕的碎片。有残破的瓦砾,有断裂的兵器,有焦黑的木料,甚至还有一些凝固着惊恐或愤怒表情的石化面孔……它们如同被某种力量定格在了毁灭的最后一刻,静静地悬浮在空中,缓慢地、无声地旋转着,构成一幅诡异而悲壮的星图。
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悲伤、不甘以及……一丝微弱的召唤之意,从那些碎片中弥漫开来,瞬间笼罩了整个殿堂。
这里,仿佛是某个宏大存在被毁灭后,其残骸最后的归墟与陈列之地。
云初手中的石钥,在这一刻,变得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