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筋灵活,转而将前世记得的一些小吃方子改良,悄悄告诉了阿娘。
阿娘心灵手巧,试做几次便摸准了门道,觉得可行。于是便安排沉稳的大嫂和待嫁的五姐在镇上支了个小摊。
用料实在,口味又新鲜别致,生意竟慢慢红火起来,成了家中一项稳定可喜的进项。
小吃摊的收入贴补着家用,加上默娘行医虽分文不取,感念的乡亲们常送些米粮、时蔬、鸡蛋,家里的饭桌上丰盛起来,阿爹紧锁的眉头也舒展了些。
境况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阿爹和“林安”出海打渔的次数便渐渐减少了。阿爹终于有了更多时间在家中休养,调理被风浪侵蚀多年的筋骨。
眼见家中压力稍减,穗安练武的气力也到了极限,她的心思立刻扑到了另一件要紧事上——学医。
她几乎一得空闲就溜去镇上刘大夫那清净的药庐。
刘大夫得了默娘所赠的仙医书,如获至宝,正日夜钻研,结合自己毕生的经验着书立说。
穗安这个他暗自点头收下的弟子,悟性极高,又肯下苦功,在刘大夫倾囊相授下,辨识药材、理解方剂、通晓医理,进步可谓神速。
有时,她会跟在默娘身边,给她打下手。默娘行医时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仙家气韵,手法往往玄妙难测;穗安则更扎实于刘大夫传授的根基药理,稳打稳扎。
姐妹俩一个仙术玄奇,一个医术精进,配合起来竟也颇为默契。
清晨的山林薄雾氤氲,草木的清香混合着湿润泥土的气息。穗安和默娘背着药篓,穿行在长满青苔的小径上,仔细搜寻着需要的草药。
穗安拨开一丛灌木,看着默娘娴熟地挖起一株药草,忍不住问道:“默娘,你既有法力在身,为何不能直接施法治好病症?我看你行针用药,虽然精妙无比,到底也和刘大夫他们一样,只是更厉害些。你不能直接用术法变出所需的药材吗?”
默娘闻言,停下手中的药锄,微微一笑。她随手从旁边摘下一片翠绿的叶子,掌心微光一闪,那片叶子竟在穗安眼前化作了一只红润饱满的苹果。
“喏,你看这是什么?”她将“苹果”递给穗安。
穗安眼睛一亮,伸手接过,笃定地说:“自然是苹果呀。”她好奇地凑近嗅了嗅,似乎还有果香,便张口咬了下去。
“呸呸!”穗安立刻皱着小脸吐了出来,看着手里咬了一口的“苹果”,那缺口处赫然还是叶子的脉络,“怎么回事?明明是叶子!一点苹果味儿都没有!”
默娘被她的样子逗乐了,发出清浅的笑声,眼中带着温和的慧黠。“这是我刚跟宝镜学的一点小把戏,叫‘易物术’。”
她解释道,“它能暂时改变东西的模样,骗过眼睛,却改变不了东西真正的‘里子’。神仙也不是万能的,不能凭空把东西变成真正有用的草药。”
她收敛了笑容,神情认真起来,目光清澈地看向穗安,“所以啊,治病救人,最靠得住的,终究是这份寻药、制药、用心诊治的真心实意。”
穗安看着手中那片被打回原形的叶子,又抬头看向沐浴在晨光里、眼神坚定而澄澈的胞姐,若有所思。
片刻后,她展颜一笑,带着几分打趣和由衷的赞叹:“默娘,我看你呀,离成仙得道不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