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方面军紧急通报!谢苗诺夫的哥萨克骑兵和奥斯曼骑兵,配合少量装甲车,已切断了我南方集群与第三集团军主力的地面联系,后勤线路受到严重袭扰!”
“与第5集团军司令部、第9集团军左翼的通讯时断时续,许多师、团级单位失去联系,情况不明!”
列夫·达维多维奇·托洛茨基,这位红军的缔造者、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此刻脸色铁青,嘴唇紧抿,标志性的夹克上似乎也沾染了前线的硝烟味。
他预见到了德俄联军必然会发动一场大规模的夏季攻势,但“巴巴罗萨”行动所展现出的庞大规模、前所未有的火力强度,尤其是那支完全陌生的、以坦克为核心的装甲突击部队所展现出的恐怖推进速度,仍然超出了他基于以往战争经验所做的最坏估计。
那铺天盖地、几乎要摧毁意志的炮火准备,那在平原上势不可挡、在森林中无孔不入的钢铁洪流,都让他内心深处感到了某种冰冷的东西在蔓延。
“命令所有部队!”托洛茨基的声音依旧保持着惯有的尖锐和穿透力,但他紧握拳头、指节发白的样子,暴露了其内心正在经历的惊涛骇浪。
“依托一切可以利用的既有工事、城镇和有利地形,实施坚决的、逐村逐屋的节节抵抗!最大限度地迟滞敌军推进速度,消耗他们的有生力量!”
“不惜一切代价,必须守住萨马拉-乌法这条生命线!立刻动员方面军所有战略预备队,填堵缺口!”
“同时,以革命军事委员会和我个人的名义,向斯大林同志(此时担任民族事务人民委员,并负责监督部分后勤)所在的叶卡捷琳堡发出最高优先级电报,请求乌拉尔山脉以东所有地区,立即进行战争总动员!”
“我们必须在这里,在伏尔加河流域,挡住这群帝国主义野兽!否则,整个革命的东方堡垒都将危在旦夕!”
下午2时左右,中央集群纵深,古德里安高速突进的装甲矛头暴露的侧翼区域。
红军一支由师属预备队组成的、装备着十余辆Ft-17轻型坦克和大约一个营步兵的反击部队。(以流亡英法反德为首的国家支援的一些物资)
根据上级命令,勇敢地从侧翼一片稀疏的林地中冲出,试图对古德里安突前、与后续步兵有些脱节的装甲部队侧后方发起一次坚决的反冲击,企图切断这支嚣张的矛头。
然而,他们一头撞上的,是由以保守作战严谨、善于预判着称的费多尔·冯·博克上校和指挥的一个德军装甲营,该营正好负责掩护古德里安突击集群的侧翼安全。
博克,这位“崇尚大兵团钳形合围”与“空地协同的闪电突袭”的将领,早已通过侦察和战场直觉,预料到红军可能会利用装甲部队突进过快产生的间隙进行反击。
“各车组注意,保持冷静,稳住阵脚!‘狼王’排,立刻占据右前方那个缓坡的反斜面射击位置,形成交叉火力!‘野狼’连,向左翼展开,机动掩护,防止敌人包抄!放他们近点,瞄准了再打!”
“‘金雕’给我把藏起来的老鼠全都找到,步兵,下车,依托坦克和地形构筑环形防御!”
博克通过无线电,用他那特有的、不带丝毫感情的平静语调下达着一连串命令。
德军的坦克质量、火控系统和车组训练水平优势在接下来的交火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狼王”重型坦克的75毫米坦克炮在远超Ft-17有效射程的距离上,就如同点名般,一发接一发地轻易击穿了这些苏制小坦克那仅能抵御步枪子弹的薄弱装甲。
将它们打成一团团燃烧的铁棺材。而“野狼”中型坦克的75毫米榴弹炮,也能在中等距离上有效击毁Ft-17。
红军的Ft-17坦克虽然勇敢地不断开火还击,但其短管37毫米炮发射的榴弹,打在“狼王”的正面装甲上只能留下浅浅的凹痕和一片硝烟。
而红军的哥萨克骑兵就更不用说了,往往还没扑到坦克面前,就被坦克后面的机枪兵和‘野狼’的75毫米榴弹炮给轰成了渣渣,或者打成了筛子。
伴随的红军步兵在德军坦克机枪和装甲掷弹兵的精准射击下,伤亡惨重,无法有效靠近。
这场短暂而激烈的坦克遭遇战,在德军精准的火力、严密的阵型和占据优势的装备面前,很快便以红军反击部队的惨重损失而告终,在德军装甲集群的侧翼留下了一堆堆燃烧扭曲的残骸和红军士兵的尸体。
傍晚6时,日渐西沉,血色的晚霞与地面上尚未熄灭的火焰交相辉映,夜幕开始缓缓降临。
经过整整十四个小时几乎不间断的激烈战斗,“巴巴罗萨”行动在第一天取得了远超预期的惊人战果。
古德里安亲自率领的中央集群装甲矛头,在主要突击方向上向前疯狂推进了令人瞠目的55至70公里,已经深深嵌入了红军防线的内脏,严重威胁到其整个防御体系的稳定。
隆美尔的战斗群在北方复杂地形中,成功打开了多个至关重要的缺口,动摇了红军侧翼的根基。
南方集群的哥萨克骑兵则在广大的区域内部制造了巨大的混乱和恐慌,严重干扰了红军的后方调度。
天空中,德国的“金雕”战斗机和“游隼”俯冲轰炸机依旧利用最后的暮色,不时如同秃鹫般掠过战场,用机枪扫射着任何可见的移动目标和后勤车队,将恐惧深深植入撤退中红军官兵的心里。
在位于战线后方数十公里、刚刚设立起来的联军前进指挥部里,气氛热烈而充满信心,但也夹杂着对后勤的担忧。
帝国总参谋部作战处长、被誉为“战略天才”的埃里希·冯·曼施坦因元帅作为“巴巴罗萨”计划的主要策划者之一。
此刻正与沙俄东征军总司令彼得·弗兰格尔将军、奥匈帝国的康拉德·冯·赫岑多夫元帅等人一起,围在铺满地图的桌案前,分析着雪花般飞来的前线战报。
“古德里安和隆美尔,他们今天的表现堪称典范,”
曼施坦因用他那修长的手指,在地图上那些大幅向前延伸、触目惊心的蓝色箭头上来回比划着,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许和一丝战略家的冷静。
“他们完全理解并完美执行了速度、冲击和出其不意的闪电战核心理念,红军的防线,至少在战术层面上,已经被我们成功地动摇、甚至在某些地段被粉碎了。”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弗兰格尔和康拉德,“但是,先生们,元帅们,红军的抵抗意志尚未崩溃,托洛茨基是一位极其顽强的对手,他一定会调动一切可能的力量来封闭突破口,并试图反击。”
“接下来二十四小时至关重要,我们需要命令跟进的步兵部队,全力巩固和扩大我们已经撕开的缺口,并向两翼积极扩展,绝不能给红军重新建立连贯防线的机会,同时,”
他特别强调了这一点,“我们的后勤补给线,必须像我们的进攻矛头一样坚韧、高效!燃料、弹药、备件,必须源源不断地送上去!任何中断,都可能导致我们锐利的矛头变钝,甚至折断。”
弗兰格尔激动地挥舞着拳头,脸上因为兴奋而泛着红光:“是的,曼施坦因将军!您说得完全正确!这是我军事生涯中见过的最强大、最令人振奋的力量!帝国的装甲部队真是无坚不摧,如同神话中的巨人!‘阿巴罗萨’这个行动将震撼全世界!”
“我已经严令卡普佩尔和邓尼金的部队,不惜一切代价,全力跟上德意志盟友的步伐,扩大战果,清剿残敌!我们要像驱赶惊慌的羊群一样,把托洛茨基的军队彻底赶进西伯利亚那无边无际的荒原和冻土带!”
年迈的康拉德元帅也捋着胡须补充道,眼神中闪烁着奥匈帝国昔日荣光的余晖:
“我奥地利英勇的炮兵和步兵,将坚决地执行掩护任务,全力保障装甲部队脆弱而漫长的侧翼安全,并向纵深的红军顽固据点发起毫不留情的清剿作战,确保交通线的畅通。”
尽管取得了压倒性的初步胜利,曼施坦因那双深邃的蓝色眼眸中,却依然保持着战略家特有的清醒和审慎:
“先生们,在庆祝的同时,请务必不要低估我们正在面对的对手,托洛茨基不仅仅是难缠,他是一位拥有钢铁般意志和庞大动员能力的革命家统帅,红军的韧性,尤其是在防御作战中,我们已经在过去的战斗中领教过。”
“而且,请永远不要忘记,我们面前是辽阔得令人绝望的俄罗斯腹地和西伯利亚,其战略纵深本身就是最可怕的武器之一,足以吞噬掉任何掉以轻心的入侵者。”
“‘巴巴罗萨’这场宏大的战役,仅仅奏响了序曲,更艰苦、更残酷的消耗战和拉锯战,很可能还在后面等着我们,确保我们漫长而脆弱的后勤补给线,其重要性,绝不亚于前线任何一次辉煌的突击。”
前线的枪炮声随着夜幕的彻底降临而逐渐变得稀疏、零落,但远未停歇,如同受伤野兽不甘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