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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919年9月1日,朝鲜,汉城
夜幕低垂,这座古老的王城笼罩在压抑的寂静中,但寂静之下,是如同岩浆般涌动的仇恨。
长久以来被残酷的“武断统治”和赤裸裸的经济掠夺所压抑的民族怒火,在比阿克岛事件提供的道义旗帜和日本本土显露出颓势的双重刺激下,终于如同沉睡的火山般猛烈爆发了。
以汉城帝国大学的学生、具有民族主义倾向的知识分子以及部分心怀故国的旧朝鲜军官为核心的起义者,在子夜时分,按照预定的计划,分头袭击了位于明洞的日本宪兵队驻地、钟路区的警察署以及朝鲜总督府的一些外围办公机构。
他们利用自制的燃烧瓶、少量走私而来的手枪和缴获的武器,高喊着
“朝鲜独立万岁!”
“驱逐日寇!”
与装备精良的日本驻屯军和警察展开了殊死的巷战,虽然起义在数小时后,凭借日军绝对的火力和组织优势被残酷镇压下去,街道上留下了斑斑血迹和倒塌的路障,但反抗的火种已经播下,殖民统治看似坚固的外壳上,被清晰地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裂缝。
“朝鲜独立万岁!”的口号,如同幽灵般,在汉城硝烟未散的街头巷尾低回不散。
同日,远在海峡对岸的台湾岛内, 多处城镇和山区也几乎同时爆发了规模不等的骚乱和袭击事件。
活跃在阿里山、玉山等深山密林中的抗日武装,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对分散的日本警察派出所、樟脑采集站和偏远的驻军据点发动了迅猛的突袭。
他们破坏铁路,剪断电话线,伏击巡逻队,虽然单次袭击的规模不大,但此起彼伏,遍布全岛,如同难以捉摸的蜂群。
极大地牵制了驻台日军的兵力,消耗着其本已紧张的物资,更沉重地动摇了日本对其“第一个殖民地”进行有效统治的信心。
坏消息如同雪片般飞回东京,大本营和内阁陷入了一片前所未有的慌乱和绝望。
比阿克岛事件的全球曝光已经让他们在国际上成了过街老鼠,而殖民地点燃的烽烟,更是给了这个摇摇欲坠的帝国背后致命的一击。
1919年9月3日,日本东京,首相官邸地下一间加固过的会议室,紧急内阁会议。
空气中的压抑感几乎令人窒息,如同置身于巨大的棺椁之中,华丽的吊灯投下惨白的光,映照着一张张毫无血色的脸。
海军大臣斋藤实瘫坐在椅子上,面色灰败,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昔日联合舰队纵横太平洋的豪情早已荡然无存。
陆军大臣山梨半造则像一头困兽,双手紧握成拳放在桌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眼神凶狠地扫视着周围,但那凶狠之下,是难以掩饰的疲惫和更深层的恐惧。
外务大臣内田康哉更是面如死灰,嘴唇不住地颤抖,仿佛已经看到了帝国外交的最终墓志铭。
“完了……全完了……”内田康哉的声音带着彻底的绝望。
“朝鲜!台湾!那些养不熟的狼崽子!该死的朝鲜人!低贱的台湾生番!竟然敢在这个时候作乱!”
山梨半造猛地一拳砸在厚重的橡木桌面上,震得茶杯叮当乱响,褐色的茶水溅了出来。
“必须立刻增兵!严厉镇压!用最残酷的手段,杀一儆百!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反抗大日本帝国的下场!”
“增兵?山梨君,你告诉我,从哪里增兵?!”斋藤实抬起头,声音苦涩得如同吞下了黄连。
“太平洋上的舰队损失惨重,‘金刚’、‘比睿’沉没,‘赤城’重创,运输船队被德国潜艇像猎杀火鸡一样一艘艘送入海底,燃料、橡胶、钢铁……连本土都快维持不下去了!还要往朝鲜、台湾派兵?我们还有多少兵员可派?国内的反战情绪也在高涨,骚动才刚刚平息不久!你难道要把最后保卫本土的师团也调出去吗?!”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要我们像懦夫一样,向那些该死的德国佬屈膝投降吗?!”
一名属于军中激进派的阁僚激动地跳了起来,脸红脖子粗地吼道,“帝国皇军的字典里没有投降二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就算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要维护帝国的荣耀!”
“玉碎?玉碎!”一直双手抱头、沉默不语的首相原敬猛地抬起头,他一直以来试图维持的形象此刻已彻底崩溃,眼中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和一种近乎歇斯底里的焦虑。
“拿什么玉碎?!让东京、大阪、京都的妇孺老幼,也像比阿克岛上那些手无寸铁的土着一样,被德国人的燃烧弹和‘狼人’特种部队屠杀殆尽吗?!”
“你们睁开眼睛看看现实!德国人的‘天鸢’远程轰炸机已经能飞到鹿儿岛上空投掷传单了!他们的远东舰队和该死的潜艇几乎封锁了我们所有的海上生命线!”
“他们的陆军,还有那些魔鬼一样的‘狼人’,正在太平洋岛屿上一步步逼近帝国的绝对防卫圈!再打下去,失去的将不仅仅是几个遥远的殖民地和岛屿,而是帝国赖以生存的根基!是亡国灭种!是万劫不复!”
他环视着争吵不休、面目狰狞的同僚,声音因为极度的痛苦和压力而变得异常嘶哑和沉重:
“诸君!我们必须……必须面对这残酷的现实。帝国……已经走到了悬崖的最边缘,脚下就是万丈深渊,继续这场毫无希望的战争,只会将天皇陛下、将整个大和民族,彻底拖入毁灭的黑暗之中。”
“或许...或许现在寻求谈判,哪怕是....是带有屈辱条件的有序终战,才是....才是保存帝国国体,避免民族彻底毁灭的....唯一途径。”
“投降”这个如同禁忌恶魔般的词汇,终于被摆上了内阁会议的桌面,会议室内瞬间炸开了锅,如同被投入了烧红的烙铁。
激进派们暴跳如雷,怒斥这是“国贼”言论,是玷污了无数在圣战中“玉碎”的“英灵”的鲜血;
而一些较为务实的、掌管财政和经济的官员则面色惨白地陷入了死寂的沉默,内心在进行着天人交战的剧烈挣扎。
.....
另一边在遥远的、引发这场全球风暴的源头比阿克岛,属于德意志帝国的复仇序曲,才刚刚以其特有的冷酷和高效,正式奏响。
卡尔·沃尔夫上尉和他麾下仅存的“狼人”小队成员,在本地向导马努这个内心已被仇恨的火焰彻底重塑的巴布亚勇士的带领下。
如同真正的丛林幽灵,无声而迅捷地穿梭在岛屿北部那迷宫般复杂的石灰岩喀斯特地貌洞穴系统和湿热茂密的原始雨林之中。
马努对这里的地形十分熟悉,他不仅能精准地指出日军隐藏的明哨、暗堡和交叉火力点,更能辨识出那些巧妙利用天然环境设置的竹签陷阱、踏板雷和伪装巧妙的狙击位。
“拿李,”马努匍匐在一丛巨大的蕨类植物后面,压低声音,用生硬但关键的德语单词,夹杂着极其形象的手势,指向一个被浓密气生根和藤蔓几乎完全遮蔽、仅容一人勉强通过的黑暗洞口。
“他们滴……指挥官……内阁恶鬼……在里面,旁边,石头后面,有小路,很陡,很滑,但可以绕到他们头顶。”
沃尔夫上尉冷静地点了点头,那双在战斗中磨练得如同鹰隼般的眼睛迅速评估着地形。
他没有使用无线电,而是通过一系列简洁、明确的手势,将命令无声地传达下去,一部分“狼人”队员携带冲锋枪和烟雾弹,从正面和侧翼进行佯动和火力压制,制造出主力强攻的假象,吸引洞穴内残余日军的全部注意力。
而沃尔夫则亲自带领着包括狙击手、爆破手在内的五名最精锐的队员,以及紧握着他那支装着最后一梭子弹的鲁格手枪,眼神如同锁定猎物的猎豹般凶狠而专注的马努。
沿着马努指出的那条几乎与地面垂直、布满了湿滑苔藓和锋利岩石碎片的峭壁小径,开始了一场极其危险和艰难的攀爬。
他们抛弃了任何不必要的装备,将绳索和岩钉运用到了极致,身体紧贴着冰冷的岩壁,肌肉贲张,每一次移动都悄无声息,完全依靠指尖和脚尖的感觉,在近乎不可能的角度寻找着支撑点。
他们巧妙地避开了日军主要火力的覆盖范围和观察视线,如同壁虎般顽强地向上移动。
经过近一个小时的艰难攀爬,他们终于从洞穴群上方一个被茂密植被掩盖、仅容一人匍匐通过的狭窄裂缝中,如同水滴渗入海绵般,悄无声息地钻了进去。
洞穴内部光线昏暗,只有零星的手电光柱在晃动,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得化不开的硝烟味、伤口腐烂的恶臭、汗臭以及一种绝望的、如同困兽般的气息。
残余的日军,包括指挥官井上雄太少佐,大约还有二十余人,正蜷缩在洞穴深处一个相对干燥的角落,疲惫、饥饿、恐惧折磨着他们。
大多数人眼神呆滞,只是凭借着最后的武士道惯性,在做着徒劳的顽抗准备,检查着所剩无几的弹药,浑然不知致命的死神,已经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从他们头顶那黑暗的穹顶悄然降临。
当第一个“狼人”队员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洞穴内日军阵地侧后方的一个岩石突起上,手中p-18冲锋枪那黑洞洞的枪口冷漠地指向下方时,这场针对比阿克岛屠杀的最终清算,进入了冰冷无情的读秒阶段。
马努紧握着手中的鲁格手枪,粗糙的手指扣在扳机上,他那双燃烧着复仇火焰的眼睛,死死地锁定了那个被围在中间、依旧试图维持着军官威严的井上雄太的身影。
积压了太久的血海深仇,在这一刻凝聚成了最纯粹的杀意,几乎要将他自己的灵魂也一同点燃。
时间仿佛在这里凝固,但又被绝望和死亡的气息拉长、扭曲。
空气潮湿阴冷还带着挥之不去的霉味,与尚未干涸的血腥、伤口腐烂的恶臭以及人类排泄物的骚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恐怖氛围。
水滴从倒悬的钟乳石尖端缓慢滴落,在积水的岩石洼地发出单调而清晰的“嘀嗒”声,如同为这地下墓穴敲响的丧钟。
唯一的光源来自一盏快要熄灭的马灯,灯芯摇曳,投下昏黄不定、鬼影幢幢的光晕,勉强照亮着蜷缩在洞穴深处的最后一批日军。
井上雄太少佐背靠着一块冰冷、湿滑的岩石,昔日象征着帝国威严的军服如今已变成沾满泥泞、血污和汗渍的破布条,紧紧贴在他消瘦的身体上。
他那把曾经擦拭得锃亮、代表武士荣誉的19式军刀,此刻刀锋上也沾染了污秽,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出他自己那双布满蛛网状血丝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