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暗流涌动(2 / 2)

在与巴黎的压抑相比,阿尔及尔的气氛虽然紧张,却带着一种悲壮的生机。

夏尔·埃兰准将已将临时总部从比塞大转移至此,这里拥有更完善的港口设施和更广阔的战略纵深。

在一间原是法国殖民政府办公室的房间里,埃兰和他的核心幕僚‘几名成功逃出的前法军将领和殖民官员’正围着一张北非地图,面色凝重。

“情况不容乐观,”参谋长指着地图汇报,“我们在阿尔及利亚和突尼斯初步站稳了脚跟,得到了部分驻军和殖民官员的效忠,总兵力勉强达到一万五千人,但装备混杂,缺乏重武器和空中力量。”

“摩洛哥和法属西非的态度暧昧仍在观望,法属印度支那在趁着我们内乱正在要求独立,最致命的是后勤——燃油、弹药、药品,尤其是零配件,库存正在快速消耗。”

埃兰点了点头,这些困难都在预料之中。“外交方面呢?有没有回应?”

一名负责外交联络的官员回答:“英国流亡政府通过秘密渠道发来了信息,表示‘赞赏’我们的勇气,但鉴于他们自身的困境,无法提供实质性军事援助,只能给予有限的政治承认和一些情报共享。”

“而美国人……态度更加谨慎,他们强调‘不干涉欧洲事务’,但暗示可以提供一些人道主义物资,并通过第三方与我们进行非官方接触。”

这远远不够。自由法国需要的是能够支撑战争的硬通货、武器和国际社会的广泛承认。

“奥斯曼人呢?”埃兰问,目光投向与突尼斯接壤的边界。

“他们在边境集结了部队,态度强硬,要求我们‘尊重奥斯曼帝国在该地区的特殊权益’,并威胁要切断我们的陆路通道。德国人的影子在后面若隐若现。”

屋内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闷。他们高举义旗,却仿佛被困在了北非的角落。

“不能坐以待毙!”埃兰打破了沉默,“我们必须主动出击,打破封锁,争取更多支持!”

他做出了几项决定:

立即组织精干人员,秘密前往美国、乃至南美和远东,争取更广泛的承认和援助,特别是从海外法裔社区和可能对德国扩张感到不安的国家那里,顺便加大对摩洛哥和西非的争取力度,必要时可以许诺更优厚的自治权,务必将这些资源丰富的殖民地纳入自由法国的体系。

顺便效仿德国组建小规模的特种部队,对德国及其盟友的地中海航运进行破袭战,同时潜入本土,与抵抗组织建立联系,进行破坏和宣传,并加大“自由法国”广播电台的功率,用法语、英语、阿拉伯语等多种语言,向全世界宣传自由法国的理念和战斗决心,揭露德国统治下的欧洲真相。

“我们要让柏林知道,法兰西的灵魂,并未屈服!法兰西永不低头,法兰西永不投降!!!”埃兰的声音坚定,为这支艰难的流亡力量指明了奋斗的方向。

1918年9月10日,意大利半岛。

德意志帝国主导下的意大利分裂局面已然固化,三个政治实体相互提防,暗流涌动。

在米兰,北意大利傀儡政权在其德国顾问的指导下,正全力镇压境内的反对声音,并按照柏林的要求,将其工业体系纳入欧盟的军工生产链。

他们对南方的波旁王室和教皇国充满戒心,担心他们成为“自由法国”或外部势力渗透的跳板。

而在那不勒斯,波旁王室恢复统治的那不勒斯王国,则享受着一种脆弱的“独立”。他们庆幸摆脱了北方的统治,但又时刻感受到来自罗马和其背后柏林的压力。

国王和他的幕僚们私下里对“自由法国”的出现抱有某种同情,认为这是牵制德国的一股力量,但公开场合绝不敢表露,只能在经济和文化领域与北方保持有限度的交流,同时秘密加强南方港口的防御,警惕着任何可能的风吹草动。

在梵蒂冈,教皇国的处境最为微妙。教皇本笃十五世利用其超然的宗教地位和道德权威,试图在各方之间斡旋,呼吁和平与尊重人权。

他对德国在法国的所作所为以及意大利的分裂深感忧虑,但梵蒂冈本身并无军事力量,其影响力更多体现在精神层面。

德国对梵蒂冈保持了表面上的尊重,但对其任何可能“越界”的言行都保持着高度警惕,教皇国内部,也存在着亲德与同情自由法国\/同盟国两派势力的斗争。

整个意大利半岛,成为了欧盟体系下的一个微缩博弈场,其稳定与否,直接关系到地中海局势和德国南翼的安全。

1918年9月15日,柏林无忧宫。

林晓皇帝听取着关于欧盟整合、法国局势、自由法国动向及意大利情况的综合汇报。汉斯·伯格少校在一旁负责记录和补充。

“陛下,欧盟经济框架已初步建立,马克的影响力正在稳步扩大,法国协作政府虽然无能,但暂时还能维持基本盘,自由法国在北非站稳了脚跟,但短期内难以构成实质性威胁。意大利三方均在我们的掌控或影响之下。”总参谋长汇总道。

林晓沉吟片刻,做出了系列指示:

“对欧盟:经济整合的步伐不能停,但要注重方式。对奥地利、保加利亚等核心盟友,可以适当让利,加强绑定。对法国等新附庸,则以控制和利用为主。那个‘泛欧交通网’要立刻启动,这不仅是经济动脉,也是军事通道。”

“对法国:加大对协作政府的支持力度,帮助他们训练治安部队,稳定经济,务必不能让法国本土出现大规模动荡,同时,情报机构要加紧活动,渗透、分化、瓦解任何潜在的抵抗组织,尤其是与自由法国有联系的。”

“对自由法国:”林晓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继续保持高压封锁,通知奥斯曼人,可以适当在边境制造摩擦,消耗其精力,利用我们在摩洛哥和西非的影响力,阻挠他们整合殖民地,那个埃兰……找机会,‘处理’掉他,群龙无首,其力量自散。”

“对意大利:维持现状即可。北意大利要牢牢控制,那不勒斯给予一定自治以换取稳定,梵蒂冈……暂时不要动,但必须严密监控,确保意大利半岛不能成为外部势力介入欧洲事务的跳板。”

他最后强调:“先生们,我们赢得了战争,但赢得和平、并消化胜利果实,是一场更复杂、更漫长的战争。帝国的力量并非无限,我们必须分清主次,将资源用在最关键的地方。”

“目前,巩固欧洲核心区,消化法国,应对未来可能来自海上的英美势力或东方日苏势力的挑战,才是重中之重,至于自由法国……不过是癣疥之疾,但要防止它化脓感染。”

帝国的战略清晰而冷静,在强大的武力后盾下,正以惊人的效率重塑着欧洲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