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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先知还是恶魔?(1 / 2)

1917年的深秋,寒意比往年来得更早,凛冽的风已经开始扫过柏林菩提树下大街的落叶。

然而,德意志帝国的中心却并未因气温的骤降而显得冷清,反而沉浸在一种胜利之后忙于构建“新秩序”的奇特亢奋之中。

此时的世界的目光,无论是敬畏、憎恨、恐惧还是强烈的好奇,都前所未有地聚焦于这个新兴的、似乎一夜之间重塑了欧洲大陆格局的欧陆霸主。

如何向世界诠释这场惊天动地的胜利,如何开始经营这片用无数鲜血和钢铁换来的庞大疆域,成为柏林无忧宫内每日议事的核心课题。

11月初,经过严格筛选,一支规模空前的国际记者团获得了进入德国的罕见许可。

他们来自中立国如美国、瑞士、瑞典,甚至包括一些战败国(如法国、葡萄牙)和局势微妙、正处于内战边缘的英国苏维埃共和国的观察员。

他们的核心目标高度一致:近距离采访德意志帝国的最高统治者——威廉二世皇帝,并亲身观察他治下的德国社会真实面貌。

采访被安排在无忧宫一间宽敞、装饰着霍亨索伦家族金黑两色纹章和历代君主肖像的会客厅内。

镁光灯刺眼地闪烁不停,记者们的问题如同精心打磨过的箭矢,尖锐而直接,接连投向端坐在主位高背天鹅绒扶手椅上的皇帝。

《纽约时报》的资深记者查尔斯·霍普金斯率先发难,他扶了扶金边眼镜,语气平静却充满力量:“陛下,请原谅我的直接。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外界对您的评价呈现两极分化,一部分人,主要是在贵国和您的盟国,将您称为‘先知’或‘战略天才’,因为您似乎总能预见关键的战术转折点,并推动了诸如大规模装甲突击和精确空中支援等革新性战法。”

“然而,在更广泛的国际舆论中,尤其是在战败国,许多人则将您视为‘恶魔’或‘战争狂人’,认为您的一系列决策直接或间接导致了数百万人的死亡、无数城市的毁灭以及欧洲传统地图的彻底重绘,陛下,您本人如何评价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说法?”

林晓身穿一套深蓝色、剪裁极其合体的便装,那只不便的左臂自然地搭在扶手上,并未刻意掩饰。

他面色平静,目光缓缓扫过在场每一张充满探究欲的脸庞,没有立即回答,仿佛在内心深处权衡着每一个用词。

整个会客厅鸦雀无声,只有铅笔和钢笔在笔记本上快速划过的沙沙声,如同密集的雨点。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先知?恶魔?”他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略带嘲讽和疲惫的笑意,“先生们,女士们,或许你们都高估了我,我既没有预知未来的水晶球,也并非以毁灭为乐事的撒旦。”

他轻轻抬了一下那只不便的左臂,动作自然却引人注目。“在我看来,命运给予我的,不过是一条自幼便孱弱无用的臂膀,以及我的国家在世纪初所面临的、看似绝望的战略包围圈。”

“我所做的,或许仅仅是一个绝望中的工匠,不得不将这两样不幸的原材料,一同投入历史的熔炉,凭借德意志民族固有的坚韧、纪律和智慧,最终,意外地将其锻造成了一柄……足以砸碎旧世界枷锁的权杖。”

这个回答完全出乎了所有记者的预料,他没有标榜个人的英明神武,也没有为战争的残酷进行任何道德辩护,而是将个人的生理缺陷与国家的地缘政治困境巧妙地联系在一起,用一种充满象征意义、近乎认命却又暗含强大意志力的比喻。

将一场波及全球、伤亡惨重的浩大战争,轻描淡写地归结为一种“不得已而为之”的锻造过程。

这既巧妙地回避了简单的道德评判,又隐晦而有力地彰显了其个人和国家的坚韧以及最终成功的必然性。

“至于死亡与破坏,”他继续道,语气转为深沉和凝重,目光似乎穿透了墙壁,看到了远方的战场。

“战争的悲剧性,毋庸置疑,每一个逝去的生命,都是一场无法挽回的灾难。”

“但是,先生们,请允许我提出一个问题,也请你们扪心自问:究竟是德意志帝国率先挑起了这场最终席卷全球的冲突?还是那个试图用其绝对海军霸权扼住我们经济命脉、用其遍布全球的殖民体系持续剥削世界、并顽固拒绝任何平等对话机会的不列颠帝国及其盟友,才是真正将欧洲推向火药桶的推手?”

他停顿了一下,让这个问题在空气中回荡,“我们渴望和平,发自内心地渴望。但真正的、持久的和平,绝不能建立在德意志被永久围困、被系统性削弱的基础之上。那不过是下一次更大规模冲突的休战期而已。”

“如今,旧秩序的枷锁已被我们不得已而铸就的权杖砸碎,一个以中欧为核心、强调内部合作、共同发展与集体安全为基础的、更稳固的欧洲新秩序正在废墟上诞生。”

“这,”他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或许才是对那些在战火中不幸逝去的生命,最好的告慰,也是对生者未来最大的负责。”

接下来的提问涉及经济、政治体制、殖民地政策、未来欧洲规划等方方面面。

皇帝的回答时而宏大抽象,时而异常具体务实,偶尔还会冒出一些让记者们面面相觑、似懂非懂的现代词汇(如“可持续发展”、“基础设施拉动内需”),但整体上展现出一个极度自信、务实、精力充沛且意图主导战后世界格局的统治者形象。

记者们随后被允许在柏林市内有限度地、在有陪同的情况下采访普通市民,他们看到的不再是战争末期外界想象中的饥饿、绝望与混乱,而是秩序井然的街道、逐渐恢复供应且物价相对稳定的市场、以及市民脸上那种混合着疲惫、显而易见的民族自豪感、以及对未来既期待又不安的复杂表情。

一位在选帝侯大街旁经营面包店的中年店主对一位瑞士记者说:“感谢上帝和皇帝陛下,该死的战争总算快要彻底结束了,虽然现在糖和黄油还是限量,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但至少能看到希望了,不用再担心空袭和儿子阵亡的通知书。”

而在西门子工厂区,一位年轻的工程师则兴奋地对美国记者谈论着皇帝亲自推动的新型发动机和无线电研究,眼中闪烁着技术革新的光芒。

这些通过电讯发往全球的报道,在一定程度上冲击和改变了德国在外界的“铁血军国主义恶魔”的刻板印象,呈现出一个更加复杂、多元且正在快速转变的现实。

很快记者团带着复杂的印象离去后,林晓立刻将注意力转向了国内的长远建设,他深知,军事上的辉煌胜利若不能迅速、有效地转化为国内民众实实在在的福祉与对未来的信心,帝国的根基终将不稳。

在一次由内阁主要成员、工业界巨头和经济学家参加的高级会议上,他抛开传统的政务报告,提出了一系列着眼于未来、充满“现代”气息的民生与基建计划,让许多习惯了战时思维和传统管理方式的大臣们感到耳目一新,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先生们,”皇帝站在会议桌的首位,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战争的勋章固然耀眼,但和平的基石更为重要,胜利的果实,必须让每一个为帝国付出了牺牲的普通德意志公民都能品尝到,感受到。”

他转向经济部长,“首先,要从最基本的地方做起,甚至是从‘味蕾’开始,我听说,由于水果进口困难,我们的饮料厂开发出了一种使用本地食材(比如乳清和苹果渣)的新型水果味碳酸饮料配方?这很有潜力!要立刻组织大规模生产,给它起个响亮的名字,比如……‘芬达’!要让我们的工人、士兵、家庭主妇,在辛勤工作之余,花上几个芬尼就能享受到一口清凉和甜美。这是精神上的抚慰,也是经济的活力。”

不等大臣们从“皇帝关心汽水”的惊讶中回过神来,他走到墙上那幅巨大的德国地图前,用手掌划过几条连接鲁尔区、柏林、汉堡、慕尼黑等主要工业中心和城市的粗壮虚线。

“其次,也是更重要的,交通是经济的血脉,而未来属于车轮!汽车,代表了个人移动的自由和工业的尖端,要大力支持奔驰、戴姆勒、欧宝这些公司,投入资源开发一款价格低廉、坚固耐用、适合普通工程师和熟练工人家庭的‘国民车’!”

“要让汽车不再只是富人的奢侈玩具,而逐渐成为千百万德国家庭能够负担的交通工具,这不仅能带动钢铁、橡胶、玻璃无数行业,更能改变整个社会的生活节奏和空间概念!”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变得更加锐利,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上,“而最重要的支撑,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