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红场阅兵(2 / 2)

自10月10日起,在德军的严密“保护”和“建议”下,一场由帝国外交部高级专员冯·德·戈尔茨伯爵主导的秘密政治谈判,在莫斯科郊外一所前沙皇的豪华行宫内进行。

谈判桌的一方是态度强硬、目标明确的德国代表,另一方则是形形色色、各自为战的反布尔什维克力量:

有希望恢复罗曼诺夫王朝正统的保皇党军官、有主张建立西方式立宪民主制度的原临时政府流亡人士、还有寻求高度区域自治甚至独立的哥萨克首领以及高加索地区的民族主义者代表。

谈判过程异常艰难,充满了争吵与妥协。保皇党人强烈要求迎回一位沙皇(候选人包括尼古拉二世的堂弟基里尔·弗拉基米洛维奇大公或其他近支亲王),认为这是恢复秩序和正统的象征;

自由派则坚决反对君主制,坚持必须建立没有沙皇的民主共和国;而各地方势力则更多地关心本地区的自治权力和利益分配,对中央政权形式兴趣不大。

德国人的底线非常清晰且不容动摇:必须建立一个表面具有广泛代表性、但实质上必须亲德的、能够有效控制大部分前俄领土的中央集权政权,以确保德国东线的绝对安全和经济利益的最大化。

为了安抚广大的俄罗斯农民和保守势力,可以保留沙皇作为象征性的国家元首,但实权必须掌握在由德国认可的、可靠的亲德政治家组成的摄政委员会或总理手中。

同时,这个新政权必须首先在法律上承认芬兰、波罗的海三国(爱沙尼亚、拉脱维亚、立陶宛)、白俄罗斯、乌克兰及高加索部分地区(如格鲁吉亚)的“独立”或“特殊地位”——成为德意志帝国的保护国或势力范围。

经过十余天激烈而曲折的讨价还价,各方在德国的高压下最终勉强达成一个初步框架性方案,于10月20日对外公布:

1.国体与国名: 新国家暂定为“俄罗斯共和国”,实行君主立宪制。

2.国家元首: 邀请基里尔·弗拉基米洛维奇大公担任立宪君主,称“全俄罗斯皇帝”,但其权力受宪法严格限制,仅为国家象征。

3.最高权力机构: 成立一个由亲德俄罗斯政治家、前沙俄将军、白军领导人及部分地方代表组成的“临时国务会议”,作为过渡时期最高立法和行政机构,德国将派遣高级专员常驻会议,拥有对重大决策的否决权。

4.首都与特殊城市: 莫斯科仍为首都。但威廉格勒(彼得格勒)因其敏感的政治地位和极其重要的波罗的海出海口作用,被设为“自由市”,由国际共管(实际由德国军方控制),成为德国在波罗的海区域的重要战略前哨和海军基地。

5.对外关系与义务: 新政权需与德国签订紧密的同盟条约和政治经济合作协定,给予德国在资源开发、铁路修建、贸易等方面的优先权和特权,并必须全力配合德军清剿布尔什维克残余势力及各地的游击队。

这个方案是一个典型的、脆弱的政治妥协产物,试图用君主立宪的外壳包裹各方利益,但其内在的脆弱性显而易见。

保皇党嫌君权太小,自由派嫌君主多余没用,地方势力则担心中央权力过大,这个“俄罗斯共和国”能否有效运作,能否真正获得民众的哪怕一丝认可,完全取决于德军刺刀的支持力度和德国经济援助的持续性。其未来,阴云密布。

当莫斯科的政治家们还在为权力的残羹冷炙而争吵时,遥远的远东,德意志帝国的报复之剑已然悄无声息地出鞘,准备给予那个不安分的岛国一次刻骨铭心的警告。

奥托·斯科尔兹内少校指挥的“玄武”系列刺杀行动仍在持续进行,在成功清除了石原莞尔、冈村宁次、板垣征四郎等陆军“北进派”骨干之后,他的目光转向了日本国内那些积极鼓吹对德强硬、推动海军扩张及与英美靠拢的政客和财阀领袖。

数起精心策划的“意外”死亡(如心脏病突发、车祸)、关键人物的丑闻突然被媒体曝光,使得东京政界和军界上层笼罩在一片人人自危的疑云和恐慌之中。

这种无声的恐怖有效地压制了日本国内立即对德国采取强硬报复行动的呼声,迫使当权者将更多精力转向内部整顿和安抚,暂时无暇他顾。

与此同时,在浩瀚的太平洋上,一场真正的武力展示正在酝酿,经过漫长而隐蔽的远洋航行,克服了补给和航行的重重困难,由性格刚毅、经验丰富的弗朗茨·冯·希佩尔海军上将指挥的德国公海舰队“远东分舰队”。

已于10月下旬悄然抵达了德属新几内亚或加罗林群岛的某处秘密锚地。这支舰队虽然并非公海舰队主力,但实力不容小觑,可能包括几艘强大的战列舰、战列巡洋舰、以及必要的辅助舰艇。

柏林海军总部下达的指令明确而谨慎:择机对日本通往东南亚资源区(如荷属东印度群岛)和北美的主要商船航线,发动一次短促、猛烈且精准的破交作战。

重点打击其大型油轮、矿石运输船等关键物资船只,目标是击沉或俘获数艘具有代表性的船只即可,不求与日本联合舰队主力决战,但要造成巨大的心理震撼和经济损失,行动后舰队需立即撤回安全的德国海外基地休整,避免不必要的损失。

希佩尔上将站在旗舰“拜恩”号战列舰的舰桥上,望着热带海域那不同于北海的、湛蓝得令人心悸的天空和海水,目光冷峻如铁。

他的舰队如同潜伏在阴影中凶猛且致命的猎豹,耐心地等待着最佳的攻击时机,准备向遥远的东京送去一份来自德意志帝国的、裹挟着钢铁、火焰与深海的恐惧“问候”。

十月的莫斯科,征服者的阅兵式已然尘埃落定,一个傀儡政权的脆弱蓝图也勉强存在着。

帝国的双头鹰旗帜似乎已经覆盖了从大西洋沿岸到乌拉尔山脉的广阔地域,达到了其权势的巅峰。

然而,表面的胜利之下,暗流汹涌。东线的军事胜利只是暂时压制了反抗的火焰,而非将其彻底熄灭。

新生的“俄罗斯共和国”从诞生之初就先天不足,根基脆弱,各方势力同床异梦,而布尔什维克的领袖们虽已仓皇东逃,但他们的思想和组织网络并未消失,广阔的俄罗斯乡村和东部地区依然充满了不确定性和潜在的抵抗力量。

而在遥远的远东,一场旨在警告和惩罚的海上袭击正在冰冷的深海中酝酿,帝国的力量触角试图跨越重洋,展示其全球影响力。

威廉皇帝在返回柏林的专列上,审阅着来自莫斯科的冗长谈判报告和远东舰队发来的准备就绪的电文。

胜利的果实已然摘取,硕大而诱人,但品尝这果实的同时,也需要面对其带来的巨大挑战、沉重的管理负担和潜在的、长期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