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沃堡!沃堡表面工事全毁!地下坑道多处坍塌!守军伤亡惨重!请求增援!请求增援!”
“报告!我炮兵阵地损失超过70%!剩余火炮被德国飞机压制,无法提供有效支援!”
“报告!预备队第37殖民地师在开进途中遭遇德国飞艇轰炸和远程炮火覆盖!损失惨重!前进受阻!”
坏消息如同雪崩般涌来,砸在刚刚接替贝当担任凡尔登战区司令的罗贝尔·尼韦勒将军头上。
这位以激进和口才着称的将军,此刻脸色惨白如纸,额头布满冷汗,手中那杯早已冷掉的咖啡颤抖着,褐色的液体溅落在铺满地图的桌面上。
他无法理解!不可能!杜奥蒙!这座被法军视为凡尔登脊梁、经营了整整一年、耗费了无数混凝土和鲜血的“不落要塞”,怎么可能在短短两个小时内就被德军正面突破?!那些情报部门嗤之以鼻的“德国人搞的铁棺材”,竟然真的能无视机枪和铁丝网,碾过雷区和堑壕?!
“增援!立刻把所有的预备队!所有能动弹的人!都给我填上去!把德国佬赶出杜奥蒙!”
尼韦勒如同输红了眼的赌徒,歇斯底里地对着电话咆哮。
“告诉杜奥蒙堡里面的守军!战斗到最后一个人!一步也不许退!为了法兰西的荣耀!”
他的声音尖锐而空洞,在充满失败气息的掩体里回荡,显得格外苍白无力。
荣耀?在那些喷吐着火焰、碾压着血肉的钢铁巨兽面前,显得如此脆弱。
而在柏林,帝国最高统帅部地下掩体指挥中心,气氛却如同沸腾的熔炉!
虽然通讯时断时续,前线伤亡惨重的报告也不断传来,但一份份突破性的战报如同强心针,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
“前锋已突入杜奥蒙堡核心区域!正在肃清残敌!”
“左翼成功压制蒂埃蒙堡外围火力点!步兵开始冲击堡垒主体!”
“右翼沃堡方向,法军抵抗减弱!我突击部队已抵近堡垒入口!”
“确认!至少八辆A7V\/A仍在战斗!成为步兵突破的绝对支柱!”
巨大的西线态势图上,代表德军突击集群的蓝色箭头,已经深深刺入代表杜奥蒙高地的红色区域,箭头锋芒直指堡垒核心!法金汉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鲁登道夫眼神锐利如鹰,飞快地在辅助地图上标注着新的攻击路线。
布鲁赫米勒将军则死死盯着炮击延伸图,指挥炮兵将致命的火力投向法军仓促调来的预备队和后方交通枢纽。
林晓(威廉)站在巨大的防爆观察窗前。窗外模拟的是前线态势图(通过有线电话和简陋的灯光信号模拟),此刻那片代表杜奥蒙的区域正被代表德军的蓝色灯光疯狂闪烁覆盖!他背对着众人,身体挺得笔直。
那只残疾的左臂无意识地微微颤抖着,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巨大的、几乎要冲破胸膛的亢奋和压力释放后的虚脱感。
成功了!第一步!最艰难的第一步!他的豪赌!他的“铁棺材”!他的“瓦尔基里之跃”!在付出了巨大牺牲后,终于撕开了凡尔登这头巨兽最坚硬的鳞甲!
杜奥蒙堡的陷落,不仅仅是战术上的突破,更是对法军士气和心理防线的毁灭性打击!他仿佛已经听到了巴黎街头传来的恐慌,看到了法兰西骄傲的面具上出现的裂痕。
“命令!” 林晓(威廉)猛地转身,声音因激动而略显沙哑,却带着无可置疑的力量,瞬间压过了指挥中心的所有嘈杂。
“第一,不惜一切代价巩固杜奥蒙堡!把它变成插在法军心脏的钉子!工兵!立刻上去加固!把豁口堵死!把炮位架起来!让杜奥蒙堡成为我们的堡垒!”
“第二!” 他的手指狠狠戳向地图上蒂埃蒙堡和沃堡的位置,“左右两翼!全力进攻!不给法国人喘息之机!在天黑前!我要看到杜奥蒙高地三座核心堡垒全部插上帝国的旗帜!用坦克!用火焰!用刺刀!把法国佬的脊梁骨彻底打断!”
“第三!” 他的目光投向更远的西方,投向巴黎,“预备队!所有能调动的预备队!立刻前压!向杜奥蒙高地后方展开!建立阻击阵地!准备迎接法国人疯狂的反扑!告诉他们,凡尔登的大门已经打开!接下来,轮到我们去巴黎做客了!”
命令如同飓风般席卷整个指挥系统!参谋军官们如同上紧发条的机器,疯狂地传达着指令!通讯兵的手指在电键上敲击出急促的死亡乐章!
上午9时整,杜奥蒙堡核心区域最高点——原本飘扬着法兰西三色旗的旗杆处,一面巨大的、黑鹰与铁十字交织的德意志帝国战旗,在一群浑身浴血、硝烟熏黑了脸庞的德军士兵疯狂的欢呼声中,艰难地、却无比坚定地升了起来!旗帜在弥漫的硝烟中猎猎作响,俯视着下方如同地狱般的战场!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蒂埃蒙堡方向传来剧烈的爆炸声!火焰喷射器的火龙钻入了堡垒主入口!沃堡方向,一面白旗在残破的堡垒残骸上无力地摇晃起来!
凡尔登的脊梁,在帝国钢铁洪流的碾压和火焰的焚烧下,发出了令人心悸的断裂声!巴黎,已隐隐听到了这来自地狱的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