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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回忆树:果实里的光阴与未写完的页(1 / 2)

花海重归宁静的第三个清晨,墨影突然对着木屋后的空地炸起毛。那里的泥土正在微微隆起,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我们围过去时,地面“咔嚓”一声裂开道缝,嫩绿的芽尖顶着层紫花瓣钻了出来,芽尖上还挂着颗晶莹的露珠,露珠里映着妈妈年轻时的笑脸。

“是回忆树。”李醒的红痕在腕间泛起柔和的光,他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芽尖,露珠顺着芽茎滚落,滴在泥土里,“古籍里说,当所有执念和解,所有秘密曝光,被时光深埋的回忆就会化作树,结出能触摸的光阴。”

话音未落,嫩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树干像被无数紫花瓣缠绕而成,呈现出温润的淡紫色;树枝向四周伸展,上面很快冒出了叶片,叶片边缘泛着金边,像用阳光剪裁过;最神奇的是枝头的花苞,花苞是半透明的,里面隐约能看见流动的光影,像封存着一段段往事。

“它长得好快!”林默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叶子,叶片在她掌心化作一张小小的照片,照片上是她父亲蹲在桑树下,手里举着片刚摘的叶子,笑得一脸温柔。照片边缘泛着淡淡的绿意,像还带着清晨的露水。

大哥的触须轻轻缠绕上树干,青紫色的光芒与树干的淡紫色交织,枝头立刻绽放出一朵花苞。花苞绽开的瞬间,里面飘出个小小的糖画龙,糖画龙在我们眼前盘旋一周,化作段清晰的记忆——烟火巷的雪天,张爷握着少年大哥的手,教他怎么让糖汁在铁板上转弯,“你看,这龙尾巴要甩得活泛,就像人过日子,得有点弯弯绕绕才有意思。”

记忆里的张爷声音洪亮,带着烟草和糖霜混合的气息,真实得仿佛就在耳边。大哥的触须微微颤抖,伸手想去触摸记忆里的张爷,指尖却穿过了光影,只留下一片温热的触感,像张爷当年拍他脑袋的力度。

“原来……他一直都在。”大哥的声音带着哽咽,眼眶泛红,“我总以为忘了很多细节,其实都刻在树里了。”

碎花裙女人走到树的另一侧,布包里的白花瓣轻轻颤动。枝头立刻有朵花苞朝着她的方向倾斜,花苞里映出个穿军装的年轻人,正笨拙地给白花瓣穿线,手指被针扎了好几下,却咧着嘴笑得开心。“晚晚说喜欢白花瓣绣的书签,我得多做几个,等回去给她当聘礼。”

年轻人的声音带着点青涩的腼腆,和阿远一模一样。女人伸出手,指尖沿着花苞的边缘轻轻划过,光影里的阿远似乎感觉到了,抬头朝着她的方向笑了笑,笑容在阳光里闪着光。

“我就知道你在。”女人的眼泪落在花瓣上,泪水晕开的地方,花苞里的光影变得更加清晰,能看见阿远军装口袋里露出的半截信纸,上面写着“等我回来”。

李醒靠在树干上,红痕的光芒让枝头绽放出最大的一朵花苞。花苞里映出片雾气弥漫的竹林,守剑人老人正用剑在地上写字,地上的字是“守”,笔画苍劲有力,“小子,记住,守剑不是守一块铁,是守心里的那点念想。你看这竹子,看着软,骨子里硬着呢。”

记忆里的老人转过身,眼神温和却带着力量,与李醒记忆中的样子分毫不差。李醒望着光影里的老人,突然挺直了背脊,像当年第一次被托付长剑时那样,郑重地行了个礼。光影里的老人笑着点了点头,身影渐渐与竹林融为一体,只留下地上的“守”字,在阳光下闪着银光。

墨影在树下追着一片飘落的光影跑,那光影里是它初见我们时的样子——在竹简坞的竹楼里,它缩在角落,警惕地盯着我们,直到我把半块花瓣饼递过去,它才犹豫着蹭了蹭我的指尖。光影里的小猫眼神怯生生的,却带着一丝藏不住的好奇,和现在威风凛凛的模样形成有趣的对比。

白猫追到光影的瞬间,光影突然化作颗小小的鱼干,掉在它嘴里。墨影得意地叼着鱼干,跑到我脚边蹭了蹭,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像在说“原来我从那时候就赖上你了”。

轮到我时,树干朝着我微微倾斜,最高处的一朵花苞缓缓绽放。花苞里没有具体的画面,只有一片温暖的光晕,光晕里传来妈妈的声音,像小时候哄我睡觉那样轻柔:“阿离,你看这棵树,每片叶子都是段日子,每朵花都藏着个人。日子会走,人会散,但只要你还记得,他们就永远在树里活着,在风里笑着,在你需要的时候,给你个暖暖的拥抱。”

光晕里伸出一只手,轻轻摸了摸我的头,触感和记忆里妈妈的手一模一样,温暖而柔软。我伸出手,想抓住那只手,指尖却穿过光晕,触碰到树干上的一道纹路——那纹路像个小小的“离”字,是妈妈的笔迹。

“妈妈……”我靠在树干上,眼泪无声地滑落,滴在树根处,那里立刻冒出一朵小小的紫花,花瓣上写着“我在”。

我们在回忆树下坐了整整一天,看着枝头的花苞不断绽放、飘落,每段记忆都清晰得仿佛能触摸。有欢笑,有泪水,有遗憾,有释然,像串起我们过往的珍珠,在阳光下闪着温润的光。

夕阳西下时,树洞里突然传出“沙沙”的声响。我们凑过去一看,树洞里放着本泛黄的日记,封面是用紫花瓣压制成的,上面写着“给阿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