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吗?”林墨忍不住喊了一声,声音在寂静的村子里回荡,却没有任何回应。
突然,一间房屋的门“吱呀”开了条缝,里面透出昏黄的光。我们凑过去看,只见屋里的土炕上躺着个“人”,他盖着被子,露出的脖颈处皮肤光滑,却没有头颅——被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一颗麻布缝制的假头,上面用黑线绣着简单的五官,正对着门口微微晃动。
“无面……”我倒吸一口冷气,终于明白村名的含义。
假头的“眼睛”突然转向我们,黑线绣的嘴巴咧开,发出僵硬的声音:“新……来……的……”
房屋的门窗接二连三地打开,每个屋里都走出个“无面人”,有的用陶罐当脑袋,有的顶着块破布,最吓人的是个小孩,他的“脸”是用块血淋淋的人皮做的,五官还在微微抽搐,显然是刚剥下来的。
他们手里都拿着针线和剪刀,一步步朝我们围过来,陶罐头发出沉闷的声响:“缝……张……新……脸……”
李醒将我们护在身后,红痕的光芒扫过无面人,他们身上突然浮现出模糊的人脸轮廓,像是被封印的灵魂在挣扎。“他们曾经是活人……”他的声音发颤,“被剥了脸,才变成这样。”
村中心的晒谷场上,竖着根高高的木杆,杆顶挂着张完整的人皮,阳光照在上面,泛着诡异的油光。人皮的脖颈处系着块木牌,上面用鲜血写着几行字,正是无面村的规则:
【无面村守则:
1. 每天日出前必须戴上“假面”,否则会被“缝脸婆”剥去面皮,做成新的假面。
2. 若遇到戴你脸的无面人,别揭穿,默默走开,否则他会抢走你的身份。
3. 村西头的“鞣皮坊”不能进,里面的针线会缝住你的嘴,让你永远说不出真相。
4. 别捡地上的脸皮,那是缝脸婆的诱饵,捡了会被她当成“布料”收藏。
5. 找到“还魂灯”能让被剥脸的人暂时恢复容貌,但灯油燃尽前必须离开村子,否则会永远留在灯里。】
“缝脸婆……”林墨的目光落在晒谷场边缘,那里站着个穿黑袍的老妪,手里拎着个针线篮,篮子里露出半张血淋淋的脸皮,“她手里的是……”
老妪缓缓转过头,她的脸上没有皮肤,直接露出暗红色的肌肉和森白的牙床,眼睛是两个黑洞,正死死盯着我们。“新的布料来了。”她的声音像是用剪刀刮过皮革,“今天的假面,就用你们的皮做吧。”
针线篮里的脸皮突然睁开眼睛,发出凄厉的尖叫,正是碎花裙女人的声音!
林墨突然感到眼前一片漆黑,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他几乎要晕倒在地。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哥的触须如闪电般迅速暴涨,青绿色的光芒骤然亮起,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将我们紧紧地护在中间。
“阿秀还活着!她在篮子里!”大哥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丝惊喜和激动。
然而,我们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太久。只见缝脸婆高举着那把寒光闪闪的剪刀,黑袍下猛地伸出无数根黑线,如同毒蛇一般,张牙舞爪地向我们缠绕过来。这些黑线在空中舞动,发出嘶嘶的声响,令人毛骨悚然。
与此同时,晒谷场上的那些无面人也像是被什么东西激怒了一般,同时发出一阵低沉的嘶吼。他们迈着诡异的步伐,如鬼魅般迅速朝我们围拢过来。他们的假面上,原本用黑线绣成的眼睛此刻竟然渗出了猩红的鲜血,顺着脸颊流淌而下,使得他们的面容显得越发狰狞可怖。
而李醒手臂上的红痕,此时也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疯狂地跳动着,直直地指向鞣皮坊的方向。在那个方向,隐约有一点微弱的灯光在闪烁,那灯光若隐若现,仿佛随时都会熄灭。这情景,与规则 5 里提到的还魂灯何其相似!
我们被无面人逼得连连后退,一直退到了晒谷场的中央。突然,杆顶的人皮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吹动一般,缓缓飘落下来,不偏不倚,正好盖在了我的头上!
那一瞬间,一股腥臭无比的气息如潮水般向我涌来,灌满了我的鼻腔。我几乎要被这股恶臭熏得呕吐出来,与此同时,一阵细碎的低语声在我耳边响起:“戴上面皮……快戴上面皮……”
这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深处,冰冷而诡异,让人毛骨悚然。我吓得浑身发抖,想要伸手去揭开那张人皮,但我的手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住了一样,完全不听使唤。
就在这时,我看到缝脸婆的剪刀已经高高举过了头顶,那黑洞洞的眼眶里,竟然映出了我惊恐万分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