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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星垂岛:光藤迷宫(1 / 2)

金沙漫过脚踝时,突然化作细碎的光粒,像被风吹散的星尘。脚下的触感从磨砂变成了柔软的草叶,带着清冽的草木香,抬头望去,我们正站在一片悬浮的岛屿边缘,岛的边缘缠绕着淡紫色的藤蔓,藤蔓上缀满了发光的花苞,像一串串倒挂的萤火虫。

“这些岛……是连在一起的?”林墨趴在边缘往下看,底下是翻滚的云海,云海中隐约可见其他岛屿的轮廓,彼此间用发光的藤蔓连接,像座空中迷宫。她怀里的铁皮青蛙突然跳出来,落在藤蔓上,“呱呱”叫着朝岛中心蹦去,青蛙的影子被光藤映在云海中,拉得老长,像条引路的光带。

李醒手腕上的红痕泛起微光,他伸手触碰光藤,藤蔓立刻亲昵地缠上他的指尖,花苞绽放出细碎的光屑,落在他手背上,化作一闪而逝的槐花印记。“这里的植物有灵性。”他眼底映着光藤的光泽,“它们好像……认识我们。”

大哥的触须探入岛中心的密林,青光大盛,与光藤的紫色光芒交织成网。“里面有规则的气息,但很温和。”他收回触须,上面沾着片心形的叶子,叶子边缘在缓缓发光,像在书写什么符号,“像是在欢迎,又像是在警示。”

碎花裙女人摘下鬓角的红花瓣,花瓣落在地上,竟生根发芽,瞬间长成株小小的光藤,花苞里透出的光映出一行模糊的字:“别信影子的话”。她指尖一颤,光藤突然枯萎,化作光粒融入泥土,“是规则的碎片……这里的规则藏在植物里。”

我们跟着铁皮青蛙往岛中心走,光藤越来越密集,交织成拱形的长廊,阳光透过藤蔓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无数只跳跃的眼睛。密林深处传来潺潺的水声,还有某种乐器的弹奏声,叮咚清脆,像用冰棱敲击玉石。

“有人在弹琴。”林墨侧耳倾听,眼睛亮了亮,“这调子……像永安镇茶馆里的《雨前吟》。”

琴声突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轻柔的脚步声,从光藤长廊的尽头传来。一个穿月白长衫的青年走了出来,他怀里抱着把古琴,琴身泛着温润的光泽,琴弦竟是用发光的藤蔓代替的。青年面容俊朗,眉眼间带着股书卷气,只是他的影子落在地上时,形状有些扭曲,像团不安分的墨渍。

“远方来的客人?”青年拱手行礼,声音像琴声般清越,“在下星辞,是这星垂岛的守藤人。”他的目光扫过我们,落在李醒手腕的红痕上时,微微顿了顿,“看你们的气息,是从沙漏墟来的?”

“你认识我们?”我警惕地打量着他,尤其是他那团扭曲的影子——影子的手正悄悄比出个诡异的手势,与他本人温和的表情截然不同。

星辞笑了笑,拨动了下琴弦,光藤琴弦发出清越的声响,周围的光藤花苞瞬间绽放,照亮了长廊两侧的石壁,石壁上刻着几行发光的字:

【星垂岛守则:

1. 光藤的影子不能踩,那是迷宫的钥匙,踩碎了会被困在幻境里。

2. 若听到琴声响三遍,必须躲进发光的花苞里,直到琴声消失。

3. 岛上的“镜花”会映出心底的渴望,别伸手去摘,摘了会变成花肥。

4. 守藤人的话可信一半,但他的影子说的全是谎言。

5. 找到“星核”就能离开,但星核在迷宫最深处,由影子看守。】

“这些规则……”林墨指着石壁,“是活的!”

果然,石壁上的字迹在缓缓流动,像有生命的溪水,尤其是“守藤人”三个字,闪烁着诡异的红光。星辞的影子在这时突然拉长,影子的嘴动了动,发出与星辞截然不同的沙哑声音:“别听他的,规则是假的,跟我走能直接找到星核。”

“规则4。”李醒按住林墨的肩膀,红痕在手腕上发烫,“影子在撒谎。”他看向星辞,“你刚才说你是守藤人,那应该知道星核在哪吧?”

星辞的笑容淡了些,他的影子在地上疯狂扭动,像条挣扎的蛇。“星核在迷宫深处。”他避开我们的目光,拨动琴弦,光藤长廊突然旋转起来,原本笔直的路分出无数岔口,每个岔口都闪烁着不同颜色的光,“但你们要自己走,我不能靠近,影子会控制我。”

话音刚落,他怀里的古琴突然发出刺耳的噪音,琴弦上的光藤疯狂生长,缠住了他的手腕。星辞脸色一白,用力挣扎:“它要出来了!快走!”

他的影子猛地从地上跃起,化作团漆黑的雾气,朝着我们扑来。雾气中伸出无数只手,指甲是漆黑的,像光藤的倒刺。星辞咬着牙拨动最后一根琴弦,光藤长廊的岔口处突然绽放出巨大的花苞,花苞里透出安全的气息。

“躲进去!”他嘶吼着,身体被黑雾渐渐吞噬,“记住,别信影子的任何话!”

我们冲进最近的一个花苞,花苞瞬间合拢,将黑雾隔绝在外。透过半透明的花瓣,能看到星辞的身体正在被影子吞噬,他的古琴掉在地上,被黑雾缠绕着,发出痛苦的嗡鸣。

“他是好人。”林墨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看着花苞外扭曲的黑雾,“影子在控制他。”

花苞里很温暖,内壁布满了细小的光粒,像躺在星空里。大哥的触须贴在花瓣上,青光大盛:“这花苞能净化邪念,影子进不来。”他指了指外面,黑雾正在退去,星辞的身影消失了,只有那把古琴躺在地上,琴弦上的光藤还在微微颤动。

光藤长廊的岔口稳定下来,变成了五条不同颜色的路:赤、橙、黄、绿、紫,每条路的尽头都隐约可见不同的景象——赤色路尽头是片火海,橙色路尽头是片沙漠,黄色路尽头是片麦田,绿色路尽头是片森林,紫色路尽头是片星空。

“是我们经历过的世界。”碎花裙女人轻声说,她的红花瓣贴在花瓣内壁,映出赤色路的景象,“影子在引诱我们走熟悉的路。”

铁皮青蛙从花苞缝隙里钻了进来,它的背上沾着片绿色的叶子,叶子上用光粒写着个“紫”字。青蛙“呱呱”叫着,朝着紫色路的方向蹦了蹦。

“它让我们走紫色路。”我捡起叶子,叶子上的光粒突然化作星核的虚影,悬浮在紫色路尽头,“星核真的在那边!”

李醒的红痕突然指向黄色路:“等等,那条路有问题。”他透过花瓣望去,黄色路的麦田里,隐约有个穿蓝布衫的身影在弯腰劳作,像极了永安镇的老农夫,“那是……幻觉?”

“是镜花制造的渴望。”大哥的触须缠绕上铁皮青蛙,青蛙的眼睛里映出黄色路的真相——那里根本没有麦田,只有无数缠绕的光藤,藤上挂着些模糊的人影,像是被缠住的旅人,“规则3,摘了镜花会变成花肥。”

花苞突然震动了一下,外面传来古琴的声音,叮咚作响,正是刚才听到的《雨前吟》。

“琴声!”林墨脸色一白,“规则2,琴声响三遍要躲进花苞里!可我们已经在花苞里了!”

第一遍琴声落下,赤色路的火海突然蔓延过来,光藤被灼烧得发出滋滋的响声,黑色的灰烬落在花苞上,留下丑陋的痕迹。

第二遍琴声响起,橙色路的沙漠卷起沙尘暴,黄沙拍打着花苞,花瓣上的光粒开始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