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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时间尽头:沙漏墟(1 / 2)

穿过钟摆巷的雾气,脚下的路突然变得硌脚,低头一看,竟是无数细小的沙粒,踩上去发出“沙沙”的轻响,像谁在耳边低语。抬头望去,前方没有云海,也没有星空,只有一片无垠的荒漠,地面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沟壑,沟壑里流淌着金色的细沙,在阳光下泛着流动的光泽,像无数条凝固的河流。

“这是……沙漏?”林墨蹲下身,抓起一把细沙,沙粒从指缝漏下时,竟在空中凝成细小的星子,缓缓消散。她手里的铁皮青蛙突然震动了一下,青蛙的眼睛里映出荒漠的全貌——这片土地其实是个巨大的沙漏,我们正站在沙漏的漏斗处,周围的沟壑都是沙粒流动的轨迹。

李醒手腕上的红痕微微发烫,他望着远处地平线,那里的空气扭曲着,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高温下融化。“这里的时间……是看得见的。”他指向一道沟壑,金色沙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动,每流动一寸,旁边的石头就会风化一分,从棱角分明变得圆润光滑,“沙粒流过,就是时间走过。”

大哥的触须探入沙中,青光大盛,触须尖传来细微的刺痛感。“这些沙里有规则的碎片。”他收回触须,上面沾着几粒金沙,正慢慢渗入触须,“很古老,比钟摆巷的齿轮还要旧。”

碎花裙女人突然按住鬓角的红花瓣,花瓣在她掌心化作一面小小的镜子,镜子里映出的不是我们,而是片繁华的街市,人们穿着古装,骑着马在街上穿行,街角的酒旗上写着“永安”二字。“是过去的影子。”她的声音带着惊叹,“这沙漏在回放曾经的世界。”

就在这时,沙地里传来“咔嚓”的碎裂声,一道裂缝从我们脚边蔓延开,裂缝里冒出浓浓的白雾,雾中隐约有座古朴的城门,门楣上刻着三个大字:“沙漏墟”。

城门缓缓打开,一个穿灰布麻衣的少年推着独轮车从里面走出,车上堆着些破碎的陶罐,罐口残留着金色的沙粒。他看到我们,愣了一下,随即露出警惕的神色:“你们是外来人?”

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皮肤黝黑,眼睛却很亮,像藏着两颗星子。他的独轮车把手上挂着个小小的沙漏,沙子已经流到底部,却仍在微微晃动。

“我们路过这里,想问问这是什么地方。”李醒上前一步,红痕的温度渐渐平稳,“为什么叫沙漏墟?”

少年往城门的方向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这里是时间的垃圾场。”他指了指车上的陶罐,“这些都是被时间遗弃的东西——没说完的话、没做完的事、没等到的人……最后都会变成沙子,堆在这里。”

他从怀里掏出块磨损的木牌,上面用炭笔写着几行歪歪扭扭的字,像是临时刻上去的:

【沙漏墟守则:

1. 别碰流动的金沙,那是别人的时间,沾了会被拖进回忆里。

2. 若听到沙地里有人喊你的名字,别答应,那是过去的你在找替身。

3. 每天日落前必须找到“时屋”,否则会被黑夜冻成沙雕。

4. 墟里的老人会卖“回忆酒”,喝了能看见过去,但千万别买第二碗。

5. 沙漏倒转时,所有东西都会反向运行,包括伤口和眼泪。】

“时屋是什么?”我指着城门,那里隐约能看到几间破旧的土屋,屋顶盖着厚厚的沙粒,像戴了顶金色的帽子。

少年的脸色暗了暗:“是用凝固的时间块盖的屋子,只有在那里,黑夜才不敢靠近。”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掌心滚烫,“你们要小心墟里的守沙人,他们以前也是外来人,后来被金沙缠住,忘了自己是谁,只知道收集别人的时间。”

他的话刚说完,城门里传来一阵铃铛声,清脆得有些诡异。少年脸色一变,推着独轮车就往旁边的沟壑里钻:“守沙人来了!别被他们的铃铛声迷惑!”

我们躲在沟壑的阴影里,看着三个穿黑袍的人影从城门里走出,他们的脸上戴着青铜面具,面具上刻着沙漏的图案,手里摇着银色的铃铛,铃铛声穿过沙地,竟让流动的金沙都放慢了速度。

“叮铃——叮铃——”

铃铛声里带着种奇异的魔力,让人忍不住想抬头张望,想跟着声音往前走。我感觉眼皮越来越沉,脑海里浮现出小时候的画面:妈妈在厨房做饭,爸爸在客厅看报纸,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一切都温暖得不像话。

“别听!”李醒用手捂住我的耳朵,他手腕上的红痕发出刺眼的光,铃铛声被隔绝在外,“是规则2!他们在用过去的回忆当诱饵!”

林墨已经有些恍惚,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守沙人,嘴里喃喃着:“阿月……兔子……”大哥的触须赶紧缠住她的手腕,青光大盛,将她从幻境中拉了回来。林墨猛地清醒,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刚才……我好像看到树洞里的布兔子活了过来,它让我跟它走。”

碎花裙女人的红花瓣在她周身飞舞,形成一道红色的屏障,铃铛声在屏障外变得模糊不清。“他们在筛选有执念的人。”她的声音带着后怕,“刚才镜子里的古装街市,其实是我外婆说过的家乡,他们竟然能找到每个人最怀念的画面。”

守沙人在沙地里慢慢走着,他们的黑袍下摆拖在沙上,留下长长的痕迹,那些痕迹里的金沙都凝固了,不再流动。其中一个守沙人突然停下脚步,青铜面具转向我们藏身的沟壑,铃铛声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们发现我们了!”我心跳如擂鼓,看着守沙人一步步走近,面具上的沙漏图案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大哥的触须突然钻进沙地,青光大盛,沙地里瞬间冒出无数根藤蔓,像蛇一样缠向守沙人。守沙人似乎没料到会有反击,被藤蔓缠住了脚踝,铃铛声戛然而止。他们身上的黑袍被藤蔓划破,露出底下的皮肤——那皮肤竟布满了金色的纹路,像流动的金沙,正在缓缓蠕动。

“快走!”李醒拽着我们冲出沟壑,朝着城门的方向狂奔。身后传来守沙人的嘶吼,声音嘶哑得不像人声,像是无数个声音重叠在一起。

冲进城门的瞬间,风沙突然停了,周围的温度也升高了许多。城门内是条狭窄的街道,两旁的土屋都挂着褪色的幌子,有的写着“时记”,有的写着“沙铺”,最显眼的是街角的一间酒肆,幌子上写着“回忆酒”三个大字,门口摆着几张破旧的木桌,桌腿都陷在沙里。

酒肆里坐着个穿蓝布衫的老人,正用个缺口的陶碗喝酒,碗里的酒是金色的,像融化的阳光。他看到我们,浑浊的眼睛亮了亮:“外来的客人?要不要尝尝我的回忆酒?喝一口,能想起最开心的事。”

他的手腕上戴着个破旧的沙漏,沙子已经凝固,不再流动。

“规则4。”李醒低声提醒,“只能喝一碗,而且别买。”

老人似乎没听到我们的话,自顾自地倒了碗酒,推到我们面前:“尝尝嘛,不要钱。”酒碗里的金酒泛起涟漪,映出我小时候和伙伴在槐树下玩耍的画面,笑声仿佛就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