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甘之如饴(1 / 2)

阳光穿过枝叶的缝隙,明亮的光柱照不进被帘子阻隔的马车里。

压抑的氛围流转着,在静默的时候,枝头鸟雀叽喳的声音分外明显。

“既然这个谢礼不好,那阿萦的谢礼,我自全收如何?”谢孤刃直起身子,离得远些,只是视线不曾挪开。

裴织阑端坐着,没有别的动作,她的语气也如常平淡:“我的厨艺尚可,不如亲手做些糕点,聊表谢意。”

“我怎么不知你还会做糕点,为了谢却陵而学的?”谢孤刃的脸色渐渐阴沉,他的手掌抓向裴织阑的手腕。

裴织阑搁在膝盖上的手躲开了谢孤刃的触碰,她的眼底漫过讥诮:“为谁而学便不劳二殿下关心,只怕二殿下不敢吃我做的点心。”

“怎会不敢,哪怕你喂我的是毒药,我也甘之如饴。”谢孤刃执拗的牵起裴织阑的手,将她的掌心贴在自己的面颊上。

裴织阑的笑容越发讽刺,隐隐带着挑衅:“好啊,届时还望二殿下当真能分毫不剩的吃下去。”

禁锢着她手腕的力道实在太大,她用力挣扎了几下未果,只得作罢。

“阿萦,你嫁给谢却陵之后,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想着你对我笑,想着你满心满眼都是我。”谢孤刃的脸颊蹭着裴织阑的掌心,语气里的占有是病态的。

裴织阑趁他放松之际,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挣开他的桎梏。

从谢孤刃的掌间抽回手,她扬起手掌后又落下。清脆的声音响起,谢孤刃的脸上出现巴掌印。

裴织阑另一只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攥紧,语气是惯常的严肃认真:“二殿下!你我身份有别,而今我是你的皇婶。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二殿下当知晓分寸。”

谢孤刃愣了片刻,他的眼中有震惊。因着裴织阑用了很大的力气,他的头稍稍偏向另一边。

“我竟是今日才知,皇婶是如此不念旧情之人。你一句身份有别,就能当你我之间的情意不存在吗?你我相识于微末,我比谢却陵更早的认识你。”他转回视线,望进裴织阑那双有些发红的眼睛里。

裴织阑强忍着恐惧和恶心与他对视,眼角慢慢沁出泪花:“二殿下既念旧情,便不应再来寻我。那段旧情于你而言不过尔尔,却能要了我的命。今日种种你也瞧见了,人言可畏。”

谢孤刃的眼神闪烁,他沉默着看了裴织阑片刻,而后捏上裴织阑的手腕。他倾身凑得更近些,呼吸喷洒在裴织的耳廓。

“可是我并不在乎人言,只有废物才会在乎别人说了什么。当我拥有的权利够大,任何我不喜欢的,都可以去死。凡我想要的,皆是我的囊中之物。”他的声音并不大,语气中甚至带着笑意。

裴织阑的腕骨生疼,她甚至能想象到谢孤刃的眼中是怎样灼热的疯狂。

她的眼角滑落几滴泪,藏在袖中的手抬起。她拔下发间的金簪,簪尖抵着脖颈处:“我在乎!早知你要这般置我于死地,倒不如我就死在河西郡!我在河西郡中毒一事想来是二殿下的手笔!”

那几滴泪砸在了谢孤刃的手背上,也砸进了他的心里。

“我不曾对你下过毒。”他松开手,抬起指尖试图去擦掉裴织阑的眼泪。

裴织阑偏头躲开,握簪子的手稍微用力,好似下一刻就要戳破皮肉。

她的眼中隐约带着幽怨,看起来是伤心极了:“若不是你,我想不到还有谁。”

谢孤刃的手僵在空中,片刻后放下。

“此事我定会查清楚。”裴织阑哭得他心烦意乱,留下这么一句话,他掀开车帘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