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的阳光倾泻在场上,此时剑拔弩张的气氛增添了些许闷热。马蹄奔跑的声音,球杖敲击小球的声音,依稀在远处响起。
赵婉迎上裴织阑的目光,脸色青白交织,精彩纷呈。她的笑容逐渐僵住,气势弱了下来:“王妃可别血口喷人,臣妇怎会教唆她做这样的事情!”
“我因着相信赵三夫人,故而将她收下。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三夫人教教我如何才好?”裴织阑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好不委屈。
赵婉后退两步,眼神闪烁:“臣妇失言,此事臣妇一概不知。”
“殿下明鉴,我这里有萦尘亲手画押的供词,此前种种她已经认罪。”裴织阑将萦尘的供词拿出来,展示在众人面前。
她重新将视线放在赵婉身上,继续说道:“萦尘的卖身契尚在赵三夫人身上,供词上说受三夫人指使。三夫人而今可以说说,萦尘的来历了吗?”
赵婉张了张嘴,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位姑娘我瞧着有些眼熟,好像是绛雪阁的花魁娘子。”谢孤刃缓步靠近,停在长公主侧下方。他隔着几个人,与裴织阑遥遥相望。
赵婉抓着帕子的手用力,身子轻微颤抖着。
“原来是青楼里的,难怪这种做派。”
“听说赵三夫人是平王妃的手帕交,却不想将这样的人送去。”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两个是仇人呢。”
越来越多的视线落在赵婉身上,议论声中多是鄙夷赵婉,同情裴织阑。
赵婉握住孙莹的手腕,将孙莹向前推,她的语气冷静下来:“萦尘的卖身契一直在她身上放着,此事臣妇并不知情。她是前光禄寺少卿之女孙莹,此前就擅闯王府冲撞王妃。定是她怀恨在心,故而有此一遭。”
孙莹被推了个踉跄,暴露在众人面前,几乎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她。
她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向赵婉,却没有张嘴说些什么。
“我记得孙莹在慈安寺清修,姜姑姑说她住的房间失火,而今只剩焦灰一捧。为什么会在你的身边,成为你的贴身大丫鬟。”裴织阑的语气如常温和,说出来的话却在步步紧逼。
赵婉的呼吸越来越快,她沉默了片刻:“臣妇并不太清楚她的事情。王妃贵人多忘事,她与您和臣妇皆是手帕交。她突然上门求臣妇救命,臣妇一时顾念旧情便收留了她,并不知她藏着这样的祸心。”
孙莹的嘴唇微微张着,她的眼中是震惊和绝望。
“够了!本宫的宴会,岂容你们在这里喧哗纠缠,成何体统!当本宫这里是什么地方,菜市口不成?!”长公主一掌拍在桌案上,语气威严且带着怒意。
赵婉和孙莹的手段算不上高明,经不起推敲。长公主权衡利弊之下,她只想看裴织阑出事,并不想让自己牵扯进来。
裴织阑福了福身,目光掠过一直安静站在她身边的谢却陵,转向高座上的长公主:“孙莹和萦尘二人,我这就带走。扰了殿下兴致,殿下恕罪。”
长公主挥了挥手,示意裴织阑自便。
裴织阑朝身后看了一眼,墨七和影玖意会,两人一人压一个带了下去。
其他人三三两两散去,这一片的视野再次开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