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的脸色青白相交,一时没找到什么话来反驳裴织阑。
“若是我,定要将那婢女发卖了,怎会是罚跪这么简单。”
“就是就是,想来是用了什么下作手段,才让素来有贤良名声的王妃都忍不住动气呢。”
“应当是如此了,这种事情谁能忍得下。”
围观的人从吃瓜变成了鄙夷,能来赴马球会的都是各家正头娘子,或者是世家小姐。后宅的争斗她们并非不知,若真只是个婢女得了主家青眼便罢。算计正室娘子,爬主君的床,便是不同了。
裴织阑却不肯放过,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赵三夫人讲得这般坦荡,我差点以为此前三夫人当众责罚锦琴,是我梦中之事呢。”
其他人看向赵婉的眼神微变,她们当然记得赵婉那次邀请,看戏班子的戏和跳舞。那次出了刺杀之事,还送了个跟裴织阑样貌相似的舞姬给裴织阑。那天的种种,可比戏班子的戏要精彩。
那日锦琴不过是不小心洒了酒,赵婉打骂又罚跪。如今说裴织阑苛责下人,未免显得可笑了。
“各位,长公主有请,莫耽误了时辰。”长公主的女官适时走出来,结束了门口的闹剧。
赵婉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
裴织阑收敛了脸上的讥诮,跟着引路的侍女走向内场。
马球场内视野开阔,各家女眷有的落座,有的已经骑上马跑了起来。
裴织阑在顾叙棠的身边坐下,替顾叙棠和自己各斟一杯茶。
“阿阑!我看那赵婉的脸上五颜六色的,是发生了什么事?她是不是又盯着你家那点事说,不过你肯定没吃亏。你脑袋瓜子灵光,如今又是王妃了,肯定不能被她欺负了。”顾叙棠的手中抓了一把瓜子,咔嚓咔嚓地嗑着。
裴织阑端起茶杯,先喝了口润润嗓子:“是,左右不过是拿我善妒说事。”
“不说这些了,你看那边。大皇子和二皇子已经开始了,你猜猜谁能赢?”顾叙棠嗑瓜子的嘴没停,拉着裴织阑看向场上。
裴织阑的目光短暂的在谢孤刃身上停留,随即垂下眼睫,望向桌案上的瓜果。
顾叙棠没听到回答,视线转回裴织阑身上:“是不是在想你家王爷呀?怎么,他今日没同你一起来。”
“王爷他,朝中有些事情耽搁,晚些到。”裴织阑剥开一个橘子的外皮,细细处理着橘络。
顾叙棠手中的瓜子见底,她端起手边的茶水灌下一口,语气仍旧轻快:“那就不管他了,我家世子也还没回来呢。那边未婚男女相看也有趣,姑娘们含羞带怯,才子们孔雀开屏。京城里的男人养得金尊玉贵,气质上与我们岱东的男子倒是相差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