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麦克掏出带着盘扣的一角衣服边缘拍在桌上,“这是在尸体堆里抠出来的!整个金山只有那帮黄皮猴子会在衣服上用这个当纽扣!”
警长伸出手,用两根手指嫌恶地拈起那块散发着浓重血腥味的布料,仔细端详了片刻,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轻蔑的嗤笑:“就凭这么一块破布烂衫,你就指望我去搜查戒备森严的唐人街?麦克,你未免也太天真了些。”
他顿了顿,忽然压低了声音,凑到麦克·奥谢的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音量说道,“你知道今天早上,市长秘书是怎么跟我说的吗?他说:‘帕特森,死几个不成器的爱尔兰醉鬼,总比闹出大规模的暴动,最终登上报纸头版要强得多。’”
麦克·奥谢的瞳孔猛地收缩:“所以,你们这些....就打算眼睁睁地看着那群黄皮杂种骑到我们爱尔兰人的头上拉屎拉尿?警长先生,你可别忘了.....”
他的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着,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日遍布街巷的、同胞们惨不忍睹的尸体,“那是整整十九条活生生的人命!他们死得甚至连条狗都不如!”
“呵,”帕特森警长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麦克·奥谢,需不需要我来提醒你一下,在过去的几年里,你手下那些所谓的‘劳工党’成员,还有码头上那帮地痞流氓,究竟残害了多少无辜的清国人?你当我们警察局的人,都是瞎子不成?”
“以前死的,是那些卑贱的华工,所以没人真正在意。可这一次,死的却是你们的人。”
“之前死的是华工,这次死的是你们的人。”帕特森喝掉杯底最后一口酒,“市政厅现在最怕的就是爱尔兰人和华人同时闹事。那帮吃不到肉的资本家可等着看笑话呢。”
“整个圣弗朗西科,谁雇了更多黄皮,谁就挣得更多。”
“要不是现在上面的大老爷们还没统一对华人的意见,那些资本家会把金山所有的华工全部都瓜分干净。”
“到时候,哼,蜂拥而来的黄皮猴子会抢走你们的每一份工作!”
令人窒息的沉默在狭小的包厢内蔓延开来。楼下舞女们那放浪形骸的笑声,以及夹杂在其中的、有些走调的钢琴声,隐隐约约地飘了上来,更增添了几分诡异与压抑。
麦克突然拉开刚才带进门的皮箱,从里面掏出崭新的美钞,压过了所有声响:“五百块,够不够买警局’留意’一下那群失踪的华工?”
“那帮唐人街的猪给了五百块让市政厅瓜分,我也给五百,只给你一个人,这个钱随你支配。”
帕特森的拇指摩挲着钞票的边缘:“唐人街最近管得很严…...六大会馆现在像受惊的刺猬。”他抓起钞票掂了掂,“给我两周。”
“一周。”麦克掐灭雪茄,“感恩节工会游行前,我要看到华人的脑袋挂在码头示众。”
警长沉吟了一会说道:“我会帮你留意……并且,仔细调查一下城中其他区域,最近是否出现了一些可疑的生面孔。不过,麦克,我必须提醒你,这一次,千万别惹出什么难以收拾的大麻烦。”
麦克·奥谢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警长放心,最好的姑娘,我已经替您安排妥当了。我就不在此打扰。”
他放下手中的空酒杯,识趣地转身离去,并且在出门时,还非常贴心地将那扇厚重的房门轻轻地、缓慢地关严。
“贪婪的鬣狗……”在房门彻底合上的那一刹那,麦克·奥谢在心中无声地咒骂了一句。
不多时,两个年轻貌美的爱尔兰舞女突然从舞台上下场,褪去演出服后仅着透明纱裙和紧身胸衣,从后面的小楼梯上去了。
“这位英俊的先生,是你在深夜需要慰藉吗?”
其中一位以指尖轻抚其警长的面颊,将裙摆扬起,露出衬裙下的吊带袜。
“我好热啊。”
“先生帮我降降温吧。”
她眼神妩媚,手持一个长丝巾,在帕特森的颈间缠绕。
舞女感受着帕特森火热的眼神和臀下的硬物,拉起警长的手,引导其解开自己的胸衣系带。
另一个舞娘已经娇俏的开始跳脱衣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