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劲的气浪如同秋风扫落叶,精准地卷向那些尚在院中,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目瞪口呆的江湖人士。
这些人只觉得一股无可抗拒的大力袭来,惊呼声中,下盘不稳者直接被掀飞起来,修为稍高的也被推得踉跄后退,如同被一只无形大手拨弄的棋子,不由自主地朝着洞开的院门方向跌撞而去。
石水恰在此时赶到门边,双臂运足内力,配合着李寻渡扫出的气浪,如同驱赶羊群一般,将那些晕头转向的江湖客尽数“送”出了院门。
“砰——!”
一声沉重的闷响,在两扇厚重的朱红大门猛然合拢的瞬间响起,震得门楣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门外,是被强行“请”出、惊魂未定、面面相觑的众多江湖侠客。
门内,是被彻底隔绝的、只剩下四顾门核心旧部与肖紫衿、以及李寻渡等人的清算之地。
石水持剑当门而立,身姿挺拔如松,面罩寒霜,目光锐利地扫过门外那些试图探头探脑的人群,声音冰冷,清晰地传遍全场。
“诸位,剩下的,是我们四顾门门内的恩怨私事,就不劳诸位旁观,请诸位见谅,莫要再插手了!”
她一人一剑,守在那紧闭的大门之前,仿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而门内,随着大门的关闭,光线似乎都暗沉了几分,只剩下肖紫衿粗重的喘息声,以及那柄依旧指着李寻渡,却因局势骤变而微微颤抖的破军剑。
随着院门的轰然关闭,院内最后一丝外界的喧嚣被彻底隔绝。
肖紫衿被李寻渡方才那一道磅礴的内力气浪逼退,踉跄数步,堪堪在院落中央稳住身形,手中的破军剑兀自嗡鸣不止。
他猛地抬头,赤红的双眼死死盯向大殿方向。
李寻渡手持少师剑,静立于殿前石阶之上。剑身流光内蕴,与她一身清冷气质相得益彰。
她并未摆出任何攻击姿态,只是随意地垂剑而立,然而那挺拔的身姿和沉静如水的目光,却自有一股与李相夷相同的渊渟岳峙的宗师气度,与院中央状若疯魔的肖紫衿形成了鲜明对比。
地面上,那些记录着肖紫衿罪证的纸张,被方才激荡的内力余波卷起,在空中无序地翻飞、撕裂,化作片片碎雪,纷纷扬扬地飘落,更添几分萧索与破败。
一旁见势不妙、正欲悄悄溜向角落的何璋,刚挪动脚步,一只铁钳般的大手便猛地扼住了他的后颈!
刘如京独目圆睁,怒喝道:“叛徒!还想跑?!” 话音未落,已将他狠狠掼在墙壁之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何璋闷哼一声,顿觉气血翻涌,挣扎不得。
方多病与燕敖见状,立刻从隐匿处闪身而出,快步上前协助刘如京,一左一右将面如死灰的何璋牢牢制住。
而李莲花,在院门关闭的刹那,便不再隐藏。他无视了场中剑拔弩张的对峙,步伐平稳,径直朝着殿前的李寻渡走去。
他的目光掠过狂怒的肖紫衿,最终落在李寻渡身上。
肖紫衿的目光,随着李莲花的移动而移动。
他看着那张与记忆中李相夷截然不同、却又在某些瞬间流露出惊人熟悉感的平凡面容,再看看他走向李寻渡时那自然而然的姿态。
哪怕早已知道他的身份,可恨意依旧如同沸腾的岩浆,瞬间冲垮了他最后一丝侥幸。
他几乎是嘶吼着,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某种扭曲的快意而变调,破军剑尖剧烈颤抖着指向李莲花:“李相夷!你果然是是李相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