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尔吉领命而去,白敬显则三步并作两步,亲自迎向府门口。
张成一身素色长衫,面容沉稳,见白敬显亲自出来迎接,微微拱手:\"白大人,恭喜了。\"
白敬显笑容满面,连忙回礼:\"哎呀,张师爷亲自登门,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巡抚大人公务繁忙,还惦记着下官这点小事,实在是受宠若惊!\"
张成淡淡一笑:\"巡抚大人听闻白大人喜得贵子,特意命我来道贺。\"
白敬显连连点头,随即悄悄从袖中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不着痕迹地塞进张成手中:\"张师爷辛苦跑这一趟,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张成也不推辞,顺手收下,脸上依旧波澜不惊。
这时,赵尔吉捧着那幅包得严严实实的画卷走了过来。白敬显接过画,双手奉上:\"张师爷,这是下官偶然所得的一幅古画,听闻巡抚大人雅好书画,烦请代为转呈,聊表敬意。\"
张成接过画,略一掂量,便知此物不凡,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白大人有心了,巡抚大人必定欢喜。\"
白敬显笑容更深:\"那就有劳张师爷了!\"张成微微颔首,随即告辞离去。
白敬显负手立在檐下,望着张成远去的轿辇,左袖中的指尖仍在微微发颤。右手抚过腰间蹀躞带上新嵌的羊脂玉,忽然想起去年自己在巡抚衙门外苦苦等候的情景。要不是自己当时一狠心,咬牙花了五万两银子换来这知州的宝座,哪能有今日这风光的场景。
白敬显的思绪被门口的笑声打断,抬眼望去,只见彭远带着儿子彭向同迈步而来。彭远一身锦缎长衫,腰缠玉带,满面红光,身后跟着的彭向同则是一身儒生打扮,虽年轻却已有几分之前没有的沉稳气度。
\"白大人,恭喜恭喜啊!\"彭远拱手笑道,声音洪亮,引得周围宾客纷纷侧目。
白敬显立刻换上热情的笑容,迎上前去:\"哎呀,彭老爷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他拍了拍彭远的肩膀,又看向彭向同,赞许地点头:\"向同贤侄如今已是举人,气度不凡,日后必成大器!\"
彭向同恭敬地行了一礼:\"全赖白大人提携,小侄不敢忘恩。\"
白敬显哈哈大笑,心中却暗自得意。当初为了得到这个知州的位子,不惜自降身份到彭家道歉,才有了彭家愿意拿出三万两银子助他一臂之力,这才让他顺利坐上知州之位。而他也投桃报李,不仅让彭家在海宁的生意畅通无阻,更是在彭向同科举一事上四处联络暗中助力,让彭向同顺利中举。如今彭家已是家财万贯,而彭向同更是举人身份,即将进京参加\"大挑\",若再得个一官半职,彭家便彻底从商贾之家跻身官宦之列。
——这是一笔双赢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