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白色的身影,毫不犹豫地动了。
白子画几乎是在宁萱感觉到危险的同一时间,就察觉到了那股邪恶的力量。
他没有任何思考,身体的本能已经超越了一切。
他一步踏出,瞬间便挡在了宁萱的身前。
用自己的后背,迎向了那道致命的毒光。
“噗——”
幽光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尽数没入白子画的体内。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宁萱惊骇地睁大了眼睛,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那个背影。
白子画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缓缓地,艰难地转过身来。
“噗!”
一口黑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洒落在洁白的衣襟上,触目惊心。
他的身体晃了晃,再也支撑不住,缓缓向后倒去。
宁萱下意识地上前一步,将他接入怀中。
他的身体很重,带着灼人的热度,却又在飞速变冷。
白子画倒在她的怀里,看着她那张写满了惊骇和不敢置信的脸,脸上却慢慢地,露出了一丝微笑。
那笑容很浅,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满足和释然。
“还好……”
他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气息在飞速流逝。
“你没事……”
绝情殿的气氛,冷得像万年不化的玄冰。
白子画躺在冰榻上,双目紧闭,面色青紫,嘴唇已然发黑。
他胸口那片被黑血浸染的白衣,像是雪地里绽开的一朵不祥之花,刺痛了殿内每一个人的眼。
摩严、笙箫默,还有长留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全都围在榻边,神情凝重到了极点。
摩严的手指搭在白子画的脉搏上,脸色越来越沉,最后化为一片死灰。
“查不出来。”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任何仙力探入,都如泥牛入海,没有半点回应。这毒……闻所未闻,霸道至极。”
笙箫默尝试着用自己的仙力去温养,可那股精纯的仙力刚一触碰到白子画的经脉,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吞噬、消解,甚至带上了一丝毁灭性的反噬。
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踉跄着后退两步。
“不行!这毒会侵蚀一切外来之力!”
殿内的气氛更加压抑。
连儒尊都束手无策,这天下,还有谁能救得了尊上?
宁萱就站在离冰榻最远的地方,靠着一根殿柱,一言不发。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哭泣,也没有惊慌,只是静静地看着。
那份超乎寻常的冷静,让殿内所有人都感到一种莫名的寒意。
她越是平静,周围的空气就越是让人窒息。
“师姐……”
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花千骨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她的小脸煞白,眼睛又红又肿,显然是刚刚大哭过一场。
她扑到冰榻边,看着气息微弱、生死不知的白子画,眼泪再次决堤。
“师父……师父你怎么了……”
她想去碰触白子画的手,却被摩严一把拦住。
“别碰他!毒气会过给你!”摩严厉声呵斥,语气中满是焦躁。
花千骨被他吼得一哆嗦,只能跪倒在地,无助地痛哭起来。
她的哭声在寂静的大殿里回荡,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