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阵诡异的笛声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
那声音又细又长,像是从四面八方所有的石缝里同时钻出来的,带着一种非人的、毫无起伏的单调旋律,在整片石林中回荡。
“咔……咔嚓……”
令人牙酸的木头转动声响起。
叶流西瞳孔一缩,只见她刀尖上那个原本死气沉沉的小木偶,脖子竟然以一个不可能的角度扭动了一下,那双用黑漆点出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了她。
紧接着,整个营地都“活”了过来!
上百个木偶,无论大小、无论做工,都在同一时刻开始动作。它们僵硬地从地上爬起,扭动着发出“嘎吱”声响的关节,那些被涂抹着油彩的脸孔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无比狰狞。它们没有嘶吼,没有咆哮,只是迈着沉重而整齐的步伐,从四面八方,朝着三人包围过来。
“是陷阱!后退!”昌东厉声喝道。
但已经晚了。一个离叶流西最近的、足有一人高的壮硕木偶猛地挥起它那粗大的木臂,带着呼啸的风声,直直地砸向叶流西的头顶。
叶流西反应极快,一个侧身滑步避开攻击,手中的短刀如一道银色的闪电,反手劈向木偶的脖颈。她用上了全力,这一刀足以斩断铁索!
“铛!”
一声沉闷的巨响,不像是劈在木头上,反而像是砍中了坚硬的岩石。叶流西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反震力从刀身传来,震得她手臂一阵发麻。定睛看去,那木偶的脖子上,仅仅留下了一道浅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白痕。
而那木偶仿佛毫无所觉,另一只手臂已经横扫而来。
“该死!”叶流西咒骂一声,借力后撤,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这些东西刀枪不入,力大无穷,而且……不知疼痛,不知疲倦。
混乱中,昌东一边拉着敖萱躲避着一个手持木棍的木偶的追打,一边飞快地观察着整个战场。所有的木偶动作都有些迟滞,但目标明确,攻击凶狠,而且它们的动作似乎有一种诡异的协同性。无论它们在做什么,只要笛声的旋律发生一丝微小的变化,它们的动作就会随之统一调整。
他脑中一道电光闪过,冲着正在与两个木偶缠斗的叶流西大吼:“是声音!叶流西,是那阵笛声在控制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