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功起身,一眼便看到林萱怡依然静静地守在不远处,清澈的眼眸正凝望着他,带着一丝探询。
“林姑娘……”萧瑟的声音有些沙哑。
林萱怡走到床边,伸出两根手指搭上他的腕脉,仔细感应了片刻,秀眉舒展,点了点头:“与我预想的差不多。你体内的那股异种真气十分顽固,但‘扬州慢’的生机之力正好是它的克星。今日初见成效,只要持之以恒,痊愈有望。”
萧瑟深吸一口气,尝试着提运内力,只觉丹田之中一股暖流升起,虽然依旧微弱,却能毫无阻滞地流转到手臂。他握了握拳,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力量。“我……我好像能动用一些真气了!”他惊喜地发现,自己竟然能够勉强催动起大约一成的功力!这对他而言,无异于天籁之音。
他转向林萱怡,脸上的笑容再无半分以往的虚与委蛇,纯粹得像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林姑娘,多谢你!这份恩情,萧瑟不知该如何报答!”
林萱怡看着他此刻的笑容,微微一怔,随即唇角也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轻声道:“你现在笑起来,比以前好看多了。以前的笑,太假。”
萧瑟闻言,笑容不由得僵了一下,随即有些赧然。他知道林萱怡说的是实话。
看着他激动得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林萱怡又不禁莞尔,提醒道:“莫要太过兴奋,以免心神激荡,反而影响了刚刚稳固的伤势。”
待到用过晚饭,夜色渐浓,客栈外传来阵阵虫鸣。林萱怡对萧瑟道:“你随我来,我为你弹奏一曲。”
萧瑟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林萱怡来到她的房间。只见林萱怡已在窗边案几上摆好了一张古朴的七弦琴。她素手轻扬,拨动琴弦,悠扬的琴音如流水般倾泻而出。
这琴音与白日里为他疗伤时的真气一般,带着一种清心宁神的效用。萧瑟静静聆听着,只觉得这些年来积压在心头的郁结、不公、愤懑,都在这空灵的琴音中,一点点被抚平,被洗涤。他的心神前所未有的安宁,对这个曾经让他绝望的世界,竟又重新燃起了一丝微弱却明亮的希望。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
萧瑟久久沉浸在那份宁静之中,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由衷赞叹道:“林姑娘的琴艺,真是出神入化。不知此曲何名?”
林萱怡的指尖轻轻按在琴弦上,目光望向窗外的夜空,轻声答道:“此曲名为‘云松调’。取义松涛云影,其音清越悠远,有助修炼者涤荡心尘,摒除杂念,在喧嚣尘世中寻得内心的宁静与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