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有吵架声,而且吵得厉害,曲然过去开门看,是对门张家,张姨和门口一个老头在争执。
略听几句,才知那个老头是张姨的老父亲,他从乡下来,女儿却不让他进屋,甚至撵他马上离开她家门口。
不知明里,不便插言,张阿姨看到曲然,抱怨说,她父亲住在乡下,说是要动迁,动迁费有二百多万,她父亲要都给他唯一的儿子,而两个女儿一分没有。
事情僵住,而老爷子称,女儿是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理应不该分得动迁款,而且振振有理。
一时调节不了,曲然就把张老爷子让到自己屋,一问还未吃饭,刚从老家来,连女儿家的门都没进去。
见此,陶丽懂事地拿了碗筷,替他盛一碗米饭,张老爷子见一个外人都能这样待他,老泪不禁流下。
老人看样子是饿了,吃上后,泪水噼里啪啦地落下,掉到碗里,但老人抽噎着不说话,只顾吃。
缓了一会儿,老人道出了他心里的苦水,一个劲儿抱怨,这个女儿是白生了,居然连父亲都不认了。
桌上的曲然和陶丽默默注视着他,不便插言,等老人吃了半碗饭,肚子里垫底了,才道出事情的原委。
早在几个月前,张父家的土地和房子都被征用,做了摸底登记,预计能补偿动迁款二百六十万。
现在乡下就老人一个人住,他老伴几年前去世,听说动迁一事,儿女回到乡下,商议动迁娟一事,哪知张父主张等动迁款下来,全部给他唯一的儿子,而两个女儿没有。
一气之下两个女儿离开父亲家,发誓从此再无这个父亲,既然动迁款都给儿子,那就让儿子管他养老好了。
此话一说出,从此两个女儿就不再搭理老父亲,打电话也不接,在她们心中已经自行断绝了父女关系。
今天张父到城里儿子张家栋家,哪知一家人去旅游了,他就来二儿女张云舒家,想吃口饭,晚上住一宿再回乡下。
结果敲了女儿家的门,他却被拒之门外,理由是他决定把动迁款全部给他儿子,那就去儿子家好了,她没有义务管他饭吃,留他夜宿。
而张父的老观念依然顽固,觉得他的决定没有错,错在女儿竟然不认他这个父亲,简直养女不孝不如养只狗。
曲然是听明白了,因为动迁费问题,引起女儿不满,进而欲断绝父女之情,都是钱惹的祸。
等张父吃完一碗饭,说他吃饱了,曲然才跟他攀谈起来,以明确他的态度。
——张爷爷,这事吧,我是这么看的,你女儿那么对待你,不能都怪她,她也有受赠权。
——你是说,我也该分给她一些动迁款呗?
——为什么她没有份,就因为她是女儿,她嫁人了?
——对呀,姑娘结婚了,就是人家的人,儿子才是自己的,他姓张,他的孩子也姓张。
——张爷爷,按现在的法律,家产继承,不分男女,你想过没有,你倘若把钱都给了儿子,有一天他不养你老了,你该怎么办?
——他敢!
——没什么不敢的,你手里没了钱,你就一分钱不值,他也许会管你老,也许不会,不如你还多两个女儿照顾你更好。
——你说的也是啊!
——你看你没钱,你的儿子和女儿都会尽孝道,管你老,但是你有钱了,你却不想着女儿,而要都给你的儿子,她们会觉得不公平,哪还有心管你,不要说你是他们的父亲,如果你真的把钱都给了儿子,你就没把你的女儿当女儿,她们干嘛还要有你这个父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