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花谢了又开,转眼到了秋日。这天清晨,江府的仆人匆匆来报,说江淼和柳时禾从江南回来了。江念禾正陪着张婉清在庭院里修剪花枝,闻言立刻放下剪刀,拉着妻子往门口跑,连外套都忘了拿。
刚到门口,就见两辆马车缓缓驶来,江淼和柳时禾从第一辆马车上下来,两人面色红润,眼底满是旅途的轻松。柳时禾穿着一身素雅的蓝布衣裙,手里还提着个竹篮,里面装着江南的特产;江淼则穿着青色长衫,肩上搭着件外套,目光一落在江念禾身上,就忍不住笑了。
“爹娘!”江念禾快步上前,声音里满是激动。张婉清也跟着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爹,娘。”
柳时禾立刻拉住张婉清的手,细细打量着她,笑得合不拢嘴:“婉清真是个标致的姑娘,我们念禾能娶到你,真是好福气。”说着,从竹篮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玉镯,戴在张婉清手腕上,“这是我在江南给你挑的,你戴着玩。”
江淼也笑着拍了拍江念禾的肩:“看来你把家里打理得不错,我们在江南收到你的信,都替你高兴。”
一行人说说笑笑地走进府里,苏氏和江宏远早已在堂屋等候,见他们回来,立刻迎上去。苏氏拉着柳时禾的手,眼眶微微泛红:“可算回来了,在江南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江宏远也在一旁问道:“江南的风景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
柳时禾和江淼坐在椅子上,一边喝着茶,一边给众人讲起江南的趣事——他们在西湖上泛舟,在苏州园林里赏景,在街头巷尾吃着特色小吃,还遇到了不少有趣的人。江念禾和张婉清听得入神,不时追问几句,堂屋里满是欢声笑语。
午后,江念禾陪着江淼在庭院里散步,看着满院熟悉的景象,江淼笑着说:“还是家里好,虽然江南风景美,但总觉得少了点归属感。”江念禾点点头:“爹娘要是喜欢江南,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去,住上一段时间。”
柳时禾则拉着张婉清在房里说话,问起她和江念禾的婚后生活,还叮嘱她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就跟她说。张婉清一一应下,心里满是温暖,只觉得这位婆婆亲切又体贴。
晚饭时,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都是江念禾特意让人做的,都是江淼和柳时禾爱吃的。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其乐融融。江宏远端起酒杯,对江淼说:“回来就好,以后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了。”江淼点点头,举起酒杯与他碰了碰,眼底满是幸福。
夜深了,江淼和柳时禾坐在房里,看着窗外的月光,柳时禾轻声说:“还是家里好,有亲人在身边,才觉得踏实。”江淼握住她的手,温柔地说:“是啊,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就守着这个家,看着念禾和婉清好好过日子,等着抱重孙。”
柳时禾笑着点头,靠在他肩上。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亮了两人相握的手,也照亮了满室的温情。江淼知道,往后的日子里,这份阖家团圆的幸福,会一直陪伴着他们,岁岁年年,永不消散。
庭院里的老海棠树落尽了最后一片叶子,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江淼和柳时禾相握的手上。两人都已是满头白发,皱纹爬满了脸颊,却依旧紧紧挨着坐在藤椅上,像年轻时无数个午后那样,安静地陪着彼此。
江淼的呼吸渐渐微弱,他看着身边的柳时禾,眼神里满是不舍,却又带着几分释然。这些年,有她相伴,有儿孙绕膝,他早已无憾。柳时禾握紧他的手,声音沙哑:“江淼,别怕,我陪着你。”
江淼的嘴角微微上扬,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能发出声音,手轻轻垂了下去。柳时禾靠在他肩上,泪水无声地滑落,她知道,那个陪了她一辈子的人,先走了。
往后的日子里,柳时禾时常坐在藤椅上,看着庭院里的海棠树,回忆着两人从相识到相守的点点滴滴。她会给孙辈们讲江淼的故事,讲他们在江南的游历,讲武馆里的趣事,仿佛江淼从未离开。没过多久,在一个飘着细雨的清晨,柳时禾也安详地闭上了眼睛,手里还握着江淼当年送她的那枚玉佩。
再次有意识时,江淼只觉得浑身剧痛,耳边满是嘈杂的声音。他费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熟悉的江府庭院,而是雪白的天花板和刺眼的灯光。“滴——滴——”的仪器声在耳边响起,陌生又冰冷。
“淼淼!淼淼醒了!”一个熟悉又遥远的声音响起,带着抑制不住的哭腔。江淼转过头,看到了两张布满憔悴和担忧的脸——是他现代的父母。母亲握着他的手,泪水不停地落在他手背上:“淼淼,你终于醒了!你都昏迷三个月了,我们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要是醒不过来,我们可怎么办啊……”
父亲也红了眼眶,连忙按下床头的呼叫铃:“医生!医生!我女儿醒了!”
江淼的灵魂一点点融入这具躯体,脑海里却不断闪过柳时禾的笑脸,闪过江念禾的模样,闪过江府庭院里的海棠花,闪过江南的烟雨……那些跨越时空的岁月,那些刻骨铭心的爱恋,仿佛一场漫长又真实的梦。
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疼,却还是用尽全身力气,轻声说:“爸,妈……我好想你们。”
父母听到这话,哭得更凶了,却也松了口气,不停地说着“没事就好”。医生很快赶来,检查后说他恢复得很好,只要好好休养就能康复。
病房里渐渐安静下来,父母去给他买粥,江淼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眼泪无声地滑落。他回到了自己的世界,回到了父母身边,可心里却空了一大块——那个叫柳时禾的女子,那个他用了一辈子去爱、去守护的人,再也见不到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还残留着对柳时禾的牵挂,残留着在另一个时空的温暖。往后的日子里,父母陪着她一直在医院里休养身体。(住院养身体这里就省了)
出院那天,阳光正好,透过医院门诊楼的玻璃窗,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江淼穿着母亲新买的浅灰色卫衣,手里攥着医生打印好的注意事项单,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页上“避免过度劳累”“定期复查”的字样。母亲还在一旁反复叮嘱:“淼淼,要是在学校住不惯,就跟妈说,妈立刻过来陪你。”父亲也跟着点头,眼神里满是不放心。
江淼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抱了抱母亲:“妈,我都多大了,能照顾好自己。你们放心回去吧,我每周都会回家看你们的。”她知道父母的担忧,却不想再让他们为自己操劳——三个月的昏迷已经让他们熬得满眼红血丝,鬓角也添了不少白发,她只想让他们好好歇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