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落得缠绵,柳时禾坐在窗边绣帕子,刚拿起针,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她慌忙放下绣绷,捂着嘴往屋外跑,蹲在廊下干呕起来。鬓边的碎发被冷汗浸湿,脸色也白了几分,连带着心口都发慌。
“时禾!”江淼刚从账房回来,见她这副模样,心瞬间揪紧,快步冲过去蹲在她身边,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语气里满是焦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柳时禾缓了好一会儿,才扶着江淼的手站起来,声音虚弱:“不知道……就是突然觉得恶心,浑身没力气。”
江淼握着她的手,只觉得掌心冰凉,他立刻转身对身后的丫鬟吩咐:“快,去请张大夫过来,动作快点!”丫鬟应了声,提着裙摆就往外跑。江淼扶着柳时禾回房,让她靠在软榻上,又拿了床薄毯盖在她腿上,指尖轻轻探了探她的额头,没发烧,却还是放心不下,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张大夫来得快,提着药箱进了房,江淼亲自搬了椅子让他坐,又把柳时禾的手腕轻轻放在脉枕上。张大夫指尖搭在柳时禾的腕间,眯着眼诊了片刻,忽然睁开眼,脸上露出笑意:“江少爷,恭喜啊!少夫人这是有喜了,快满两个月了。”
“有喜了?”江淼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眼里瞬间迸发出狂喜,他快步走到柳时禾身边,握住她的手,声音都有些发颤,“时禾,你听见了吗?我们有孩子了!”
柳时禾也愣住了,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眼眶瞬间红了,她伸手轻轻覆在上面,仿佛能感受到那个小小的生命在里面。喜悦像潮水般涌上来,让她连刚才的不适都忘了,只觉得心口暖暖的。(孕期的过程就省了)
“太好了!太好了!”苏氏听到消息,提着裙摆就跑了进来,手里还攥着块帕子,见了柳时禾,激动得眼圈都红了,“我的乖儿媳,真是辛苦你了!”她拉着柳时禾的手,又摸了摸她的小腹,语气里满是疼惜,“以后可不能再绣帕子了,也别到处走动,安心养胎,娘给你炖最好的补品!”
当天下午,江宏远从外面做生意回来,听到这个消息,一向严肃的脸上也露出了笑意,他拍了拍江淼的肩:“好小子,有出息!”又看向柳时禾,语气也温和了许多,“时禾,你就安心在家养胎,外面的生意有我打理,不用操心,让江淼多陪陪你,别让你孤单。”
从那天起,江府里处处都透着喜气。苏氏把柳时禾的饮食安排得妥妥帖帖,每天天不亮就让厨房炖补品——早上是燕窝粥,中午有清蒸鲈鱼,下午是银耳莲子羹,晚上还会加一碗红枣桂圆汤,连盐都放得比平时少,生怕刺激到柳时禾的胃口。她还特意把柳时禾房里的熏香换成了温和的艾草香,说能安胎,连窗台上的花也换成了不易过敏的兰草。
江淼更是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柳时禾身上。以前他还会去账房处理家事,现在除了必要的事情,几乎寸步不离柳时禾。柳时禾想散步,他就扶着她慢慢走,走几步就停下来歇一歇,还特意让元宝把院子里的石子路都扫得干干净净;柳时禾夜里容易醒,他就守在床边,只要她轻轻哼一声,就立刻醒过来,给她盖好被子,或者递杯水;柳时禾偶尔还是会恶心,他就提前让厨房准备好酸梅汤,放在床边,只要她不舒服,就能立刻喝到。
有一次,柳时禾半夜想吃酸杏,江淼听了,二话不说就披上衣服往外跑。那时已经是深夜,铺子都关了门,他跑了大半个城,才在一家还没关门的小铺子里买到酸杏,回来时身上都沾了露水,却还是先把酸杏洗干净,递到柳时禾嘴边:“快尝尝,是不是你想吃的味道。”
柳时禾咬着酸杏,看着江淼眼底的红血丝,心里又甜又酸,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你怎么这么傻,其实我也不是很想吃,就是随口一说。”
江淼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只要你想要,就算是天上的月亮,我也想给你摘下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柳时禾的小腹渐渐隆起来,走路也慢了些。苏氏每天都会陪着她说话,给她讲自己怀江淼时的趣事,教她怎么给孩子做小衣服;江宏远虽然忙着生意,却也每天回来都会问柳时禾的情况,还特意让人从外地带回来最好的绸缎,给未出生的孩子做襁褓;元宝也时常会过来,给柳时禾讲外面的趣事,逗她开心,还特意学了些简单的安胎操,教给江淼,让他陪着柳时禾做。
这天下午,阳光正好,江淼扶着柳时禾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柳时禾靠在他怀里,手轻轻覆在小腹上,能清晰地感受到孩子在里面动了一下。她惊喜地睁大眼睛,拉着江淼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江淼,你看,孩子动了!”
江淼的手轻轻覆在上面,感受到那细微的动静,眼底瞬间满是温柔。他低头在柳时禾的发顶印下一个轻吻,声音里满是憧憬:“等孩子出生了,我要教他读书,教他骑马,还要告诉他,他的娘亲有多好。”
柳时禾靠在江淼怀里,看着院子里的海棠花,听着苏氏在厨房里忙碌的声音,感受着腹中孩子的动静,心里满是安稳与幸福。
柳时禾腹中的胎动越来越明显,有时夜里会突然踢她一下,惊得她轻呼出声,身旁的江淼总能立刻清醒,手掌覆在她的小腹上轻轻安抚,指尖跟着那细微的动静移动,眼底满是新奇与温柔:“这孩子,倒跟你一样,夜里不老实。”
柳时禾靠在他肩头轻笑,指尖划过他的手背:“说不定是个调皮的小子,跟你小时候一样,让娘操了不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