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的檀香依旧袅袅,赵明珠坐在椅子上,心里却翻江倒海。她不知道自己的“温柔”能不能打动南宫炎烈,也不知道这段满是算计的婚姻能不能回到最初的模样,但她愿意试试——不为别的,只为留住那个曾经对她温柔过的人,留住这份早已千疮百孔的夫妻情分。
从书房出来,赵明珠踩着青石板路回自己的院落,秋风卷起落在肩头的银杏叶,却没驱散她心头的纷乱。父亲的话在耳边反复回响,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上的绣花,心里满是犹豫——她自幼被娇惯着长大,从未对谁这般放低过姿态,如今要主动对南宫炎烈示好,还要拿出“温柔”的模样,着实有些别扭。
回到卧房,小红见她神色凝重,连忙上前递上一杯温茶:“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老爷说您了?”
赵明珠接过茶盏,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才缓缓摇头:“爹没说我,只是劝我对炎烈好些。”她低头看着杯中的茶叶浮沉,忽然问道,“小红,你说……要是我每天等炎烈回来,给他温碗汤,他会不会对我改观些?”
小红愣了愣,随即眼睛一亮:“小姐,这主意好啊!南宫公子本就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您这么用心待他,他肯定能感受到的!”
听着小红的话,赵明珠心里的犹豫渐渐消散了些。她放下茶盏,起身走到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妆容精致,衣着华贵,却少了几分女儿家的柔和。她想起从前南宫炎烈曾说过,喜欢看她素净的模样,便对小红吩咐:“明天起,我不施粉黛了,穿些素雅的衣裳就好。”
第二天傍晚,赵明珠早早就让厨房炖了一锅当归乌鸡汤——她记得南宫炎烈之前练剑伤了元气,大夫说当归能补气血。鸡汤炖好后,她亲自端到前厅的暖阁里,又让侍女点上安神的熏香,自己则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捧着一本闲书,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目光时不时飘向院门口,心里既期待又紧张。
夜色渐深,院门外终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赵明珠连忙起身,下意识理了理身上的素色衣裙,又端起桌上的鸡汤,走到门口等候。
南宫炎烈推门进来,见她站在门口,还端着一个汤碗,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他本以为赵明珠还会像往常一样,要么冷着脸不理他,要么就跟他置气,却没想到她会主动等他。
“你回来了。”赵明珠迎上前,声音比往常柔和了许多,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我让厨房炖了当归乌鸡汤,你练剑辛苦了,喝点补补身子吧。”她说着,将汤碗递到他面前,指尖因为紧张微微颤抖。
南宫炎烈看着她递过来的汤碗,又看了看她素净的脸庞——没有了往日的浓妆,她的眉眼显得柔和了些,眼底还带着几分期待,倒有了几分寻常女子的温婉。他沉默了片刻,还是伸手接过了汤碗,轻声道:“多谢。”
赵明珠见他接了汤,心里悄悄松了口气,连忙引着他到暖阁的桌边坐下,又给他递过一双干净的筷子:“你快尝尝,看看合不合口味。要是淡了,我再让厨房加点盐。”
南宫炎烈舀了一勺汤,温热的鸡汤滑入喉咙,带着当归的微苦和乌鸡的鲜香,味道确实不错。他抬眼看向赵明珠,见她正紧张地盯着自己,眼神里满是期待,便点了点头:“挺好喝的。”
听到这话,赵明珠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眼底也亮了些:“你喜欢就好,我特意让厨房炖了两个时辰,确保炖烂了,好消化。”她顿了顿,又轻声问道,“你今天练剑累不累?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南宫炎烈喝完一碗汤,将碗放在桌上,语气平淡:“还好,没什么不舒服的。”他虽接了她的汤,也回应了她的话,却还是带着几分疏离,没有过多的热情。
赵明珠看着他依旧冷淡的态度,心里的欢喜又淡了些,却还是没放弃,又拿起桌上的蜜饯,递了一颗到他面前:“这是江南来的蜜饯,能解腻,你含一颗。”
南宫炎烈看着她递过来的蜜饯,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含在嘴里,甜意渐渐驱散了鸡汤的微苦。他抬眼看向赵明珠,见她正看着自己,眼神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忽然想起父亲曾经说过的话——“人心都是肉长的”,或许,她是真的想改变。(可他不会原谅她)
夜色渐深,暖阁里的熏香依旧清雅。赵明珠没再像往常一样追问他的行踪,也没跟他置气,只是偶尔跟他说些府里的琐事,语气始终温柔。南宫炎烈虽话不多,却也偶尔回应几句,没有像往常一样沉默到底。
直到南宫炎烈起身准备去书房,赵明珠才轻声说道:“夜里凉,你要是在书房待得晚,记得披件外衣,别着凉了。”
南宫炎烈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知道了。”说完,才转身走出了暖阁。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赵明珠轻轻松了口气,心里既有几分失落,又有几分期待。她知道,仅凭一碗鸡汤,还不足以挽回他的心,也不足以弥补从前的过错,但至少,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拒绝她的示好。
她回到卧房,坐在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轻声对自己说:“赵明珠,再坚持试试,总会好起来的。”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她的身上,也照亮了她眼底的执着——她或许不懂如何去爱一个人,但她愿意学着去做,学着用真心,去温暖那个被她伤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