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幔低垂,将夜的静谧与床榻间的暖意牢牢裹住。柳时禾伏在江淼胸口,指尖还在他锁骨处轻轻画着圈,呼吸间带着未散的慵懒。方才的热烈褪去后,她的脸颊依旧泛着红,耳尖还带着滚烫的温度,连说话的声音都软了几分:“你方才喊饶命的时候,倒真像只被抓住的小兔子,一点都不像以前那个能挥剑护我的江淼了。”
江淼闻言,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肌肤传到柳时禾掌心,让她忍不住蹭了蹭。他抬手揉了揉她散乱的发丝,指尖拂过她耳后细腻的肌肤,语气带着几分无奈的宠溺:“我这不是刚醒过来,身子还虚着么?哪禁得住你这般‘折腾’。再说了,输给你,我心甘情愿。”他顿了顿,低头看着怀中人的发顶,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以前总想着用功力护你周全,如今才知道,被你护着、被你‘欺负’,也是件极幸福的事。”
柳时禾听着这话,心里像被温水浸过,软得一塌糊涂。她抬头,鼻尖蹭了蹭他的下巴,看着他眼底映着的自己,忽然想起什么,语气带着几分认真:“往后就算你没了功力也没关系,我会好好练剑,以后换我站在你身前。谁要是敢欺负你,我就用剑指着他,告诉他你是我柳时禾的夫君,动你得先问过我。”
江淼看着她眼底闪烁的坚定,心头一暖,忍不住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他的吻轻柔得像羽毛,带着珍视,一点点从她的额头落到眉梢,再到她的唇角:“好,我等着看我的时禾女侠护着我的样子。不过你练剑时也要小心,别像上次那样磕着碰着,我会心疼的。”
两人就这样相拥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从江南的桃花说到京城的雪景,从后院的茉莉说到厨房的汤羹。夜色渐深,帐幔外的月光也渐渐淡了些,柳时禾的声音越来越轻,呼吸也渐渐变得平稳——她这些天忙着照料江淼,本就没睡好,方才又耗了些力气,此刻靠在他怀里,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
江淼感受到怀中人均匀的呼吸,低头看着她熟睡的模样。她的眉头轻轻蹙着,像是还在做什么梦,嘴角却带着浅浅的笑意,想来是梦到了开心的事。他轻轻将她往自己怀里拢了拢,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个姿势,让她睡得更舒服些,然后伸手替她掖好被角,指尖轻轻拂过她眼下的青黑——那是她这些天熬夜守着他留下的痕迹。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心里满是安稳与庆幸。曾经他以为,功力是江湖人的根本,没了功力,就等于没了一切。可如今他才明白,比起那些虚无的武功,身边人的陪伴才是最珍贵的。哪怕他再也不能挥剑江湖,只要能每天看着柳时禾的笑脸,能每晚这样抱着她入睡,便已是此生最大的圆满。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渐渐泛起微光,晨曦透过帐幔的缝隙,洒进几缕淡淡的金光。柳时禾在晨光中缓缓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江淼温柔的眼神。他见她醒了,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醒了?不再睡会儿?”
柳时禾摇了摇头,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蹭了蹭他的胸口,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的撒娇:“不睡了,想再抱你会儿。”她顿了顿,抬头看着他,眼底满是笑意,“对了,今天我让厨房给你炖山药排骨汤,补补身子。还有你爱吃的水晶虾饺,我昨天让小厮去城东的‘鲜食铺’订好了,中午就能送来。”
江淼看着她兴致勃勃地规划着一天的饮食,心里暖得发烫。他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满是宠溺:“好,都听你的。不过今天你也别太累了,等吃完早饭,陪我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好不好?”
柳时禾用力点头,然后俯身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语气带着几分狡黠:“好啊。不过要是你中午吃不下虾饺,晚上我可还要‘折腾’你。”
江淼看着她眼底的狡黠,无奈地笑了笑,伸手将她紧紧抱住,声音温柔:“好,就算吃不下,我也陪你。”
晨光渐渐明亮起来,透过窗棂洒在床榻上,将两人相拥的身影镀上一层温暖的金光。帐幔轻轻晃动,空气中弥漫着彼此的气息,满是岁月静好的安稳。
赵府的书房里,檀香袅袅缠绕着书架上的古籍,赵飞龙坐在太师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落在对面垂着头的赵明珠身上。他刚从外地巡查回来,一进府就听闻女儿与女婿的关系依旧僵硬,心里难免有些担忧:“明珠,为父听说你和炎烈近来还是相敬如‘冰’?你是女子,该多让着他些,对他好点,夫妻之间哪有隔夜仇?”
赵明珠攥着袖口的手指紧了紧,眼底掠过一丝委屈,声音带着几分不服气:“爹,不是我不对他好!是我主动示好,给他几分颜色,他却反倒嫌弃我,连正眼都不看我一下!”她想起前些天主动炖了参汤送去,南宫炎烈却只淡淡说了句“不必费心”,转身就去了书房,连汤都没碰,心里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只有他那些所谓的‘兄弟情义’!”
赵飞龙闻言,轻轻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茶盏,语气带着几分语重心长:“明珠,你这话就错了。炎烈不是嫌弃你,是你当初用算计伤了他的心。他本是重情义之人,你却利用他的感情报复江淼,换作是谁,心里都难过得去这道坎。”他顿了顿,看着女儿眼底的倔强,继续说道,“夫妻之间,最忌算计与猜忌。你当初做错了,如今想要挽回,就得拿出真心,而不是觉得他‘不识抬举’。”
赵明珠抬起头,眼底满是执拗:“真心?我难道没给过他真心吗?我为了他,连赵府的颜面都顾不上了,主动低头求和,可他呢?他只记得我当初的错,根本看不到我的好!”她深吸一口气,语气又软了几分,却带着一丝破罐破摔的意味,“不过没关系,只要他不跟我和离,保住‘南宫夫人’的名分,他心里有没有我,对我冷不冷淡,我都无所谓。”
“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想!”赵飞龙皱起眉头,语气也重了些,“婚姻不是为了名分,是为了找个能相伴一生的人。你这样委屈自己,就算保住了名分,日子过得也不开心,又有什么意义?”他看着女儿眼底的不甘,放缓了语气,耐心劝道,“要不你试试把女儿家温柔的一面拿出来,好好对他。他晚归时,你就温碗汤等他;他烦闷时,你就陪他说说话,别总跟他置气。人心都是肉长的,你真心待他,他总有一天会感受到的。夫妻之间,没有过不去的坎。”
赵明珠沉默着,没有说话,指尖却悄悄松开了袖口。她想起南宫炎烈曾经的温柔——他会对自己言听计从,会在她生病时亲自守在床边煎药,只是这些温柔,都在她的算计暴露后,一点点消失了。或许父亲说得对,她不该总想着“名分”,该试着用真心去挽回。
见她神色松动,赵飞龙又补充道:“炎烈在江湖上名声好,为人正直,对赵府也多有帮衬。这样的女婿,打着灯笼都难找。你别再任性了,好好跟他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赵明珠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犹豫,却还是轻轻点了点头:“爹,我知道了。我会试试的。”
赵飞龙见她听进去了,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这就对了。夫妻和睦,家才能安稳。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就跟为父说,为父帮你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