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动作轻柔,指尖偶尔碰到他的脖颈,带着微凉的温度,却让南宫炎烈的心里泛起一阵暖意。他低头看着身上的披风,料子柔软,还带着淡淡的熏香,显然是精心准备的。再看赵明珠站在夕阳下的模样,眉眼温柔,体贴又细心,他心里对她的好感不知不觉又多了几分——原来除了柳姑娘,也有人会这样细致地照顾他、在意他的感受。
“多谢赵小姐,”南宫炎烈的语气比之前温和了不少,眼神里也少了几分疏离,多了些真诚,“你这般细心,倒是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赵明珠见他态度软化,心里暗自欢喜,脸上却依旧是那副自然的模样:“跟我客气什么?朋友之间互相照顾不是应该的吗?你要是喜欢这景色,以后咱们还可以常来,等晚上有月亮的时候,湖面更漂亮呢。”
南宫炎烈看着她笑盈盈的脸,又看了看眼前的落日湖景,心里第一次有了“留在京城也不错”的念头。他轻轻点了点头:“好,若是有机会,下次再跟赵小姐一起来。”
赵明珠听到这话,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她知道,自己这步棋,走对了。
夕阳彻底沉进湖面时,湖面渐渐笼上一层薄纱似的月色,赵明珠笑着对南宫炎烈说:“你在船头等我片刻,我去换件衣服,咱们一会儿去吃晚饭。”说完便转身进了船舱。
舱内早已备好干净的衣裙,是件月白色的软缎长裙,领口和袖口绣着细碎的银线荷花,在灯下泛着柔和的光。赵明珠褪去日间的长衫,换上长裙,又对着铜镜细细补了妆——只在眉尾轻轻描了点黛色,唇上涂了层淡粉的胭脂,没再用繁复的首饰,只在耳后别了朵新鲜的白荷,让整个人看起来既清雅又灵动,少了几分日间的娇俏,多了些温婉。
整理好衣摆,她提着裙摆走出船舱,刚到船头就轻声唤道:“南宫公子,咱们去用餐吧。”
南宫炎烈正望着湖面的月色出神,听到声音转头,瞬间就愣住了——月光洒在赵明珠身上,月白的长裙衬得她肌肤胜雪,银线荷花在月光下若隐若现,耳后的白荷沾着夜露,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的眉眼被淡妆衬得愈发柔和,笑起来时眼尾带着浅浅的弧度,竟比湖面上的月色还要亮眼。
他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只觉得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眼神也挪不开了——他从没想过,赵明珠竟能这么好看,这般清雅的模样,和日间那个热情爽朗的姑娘,像是两个人,却都让他移不开眼。
赵明珠将他的惊艳尽收眼底,嘴角的笑意却依旧自然,走上前轻轻拉过他的手:“发什么呆呀?饭菜该凉了,快跟我来。”
她的指尖温热,握着他的手时带着几分柔软的力道,南宫炎烈这才回过神,脸颊又热了起来,却没像之前那样躲开,只任由她拉着往船舱内的餐桌走。
餐桌早已摆好,四菜一汤都是湖边的特色——清蒸鲈鱼泛着鲜香,荷叶鸡裹着翠绿的荷叶,还有凉拌藕尖和清炒菱角,最后是一碗鲜美的莲子羹,热气腾腾的,还飘着淡淡的荷香。
赵明珠拉着他坐下,又拿起酒壶给他倒了杯酒,凑近他轻声说:“这些都是湖边最有名的菜,尤其是这清蒸鲈鱼,用的是刚从湖里捞上来的活鱼,肉质特别嫩,你快尝尝。”说着,还拿起公筷,给他夹了块鱼肉放在碗里。
南宫炎烈看着碗里的鱼肉,又看了看身边眉眼温柔的赵明珠,只觉得脑子有些发懵,连筷子都不知道该怎么拿了。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荷香混着胭脂气,能感受到她靠近时传来的温度,甚至能看清她眼睫在月光下投下的浅浅阴影,整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僵硬地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着碗里的鱼肉。
赵明珠看着他这副窘迫又乖巧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又给他盛了碗莲子羹:“吃点羹汤垫垫,这莲子羹是甜的,能解解酒气。”
南宫炎烈接过汤碗,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心里也跟着暖了起来。他小口喝着莲子羹,清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看着眼前温柔体贴的赵明珠,心里那点对柳时禾的执念,似乎又淡了些——或许,他真的该放下过去了。
南宫炎烈把莲子羹喝得干干净净,温热的甜意从喉咙滑到胃里,连带着酒意都散了几分。他刚放下汤碗,赵明珠就拿起酒壶,给他的杯子续满了酒,酒液晃着细碎的光,映得她眼底的笑意愈发柔和。
“炎烈,我敬你一杯。”她举起自己的杯子,轻轻碰了碰他的杯沿,清脆的声响在船舱里散开,“谢谢你今天陪我来赏湖,我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南宫炎烈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看着她眼里的真诚,心里竟有些发烫。他仰头将酒喝了下去,酒液带着淡淡的醇香,却没之前那么烈了。“该说谢谢的是我,明珠,若不是你,我还在房里闷着。”他第一次叫出她的名字,声音有些轻,却格外清晰。
赵明珠听到“明珠”两个字,眼睛瞬间亮了亮,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她又给他添了些酒,身体往他身边凑了凑,肩膀几乎挨在一起,语气带着几分娇嗔:“你看,叫名字多亲切,之前总叫‘赵小姐’,听得我都觉得生分。”
“是我之前太拘谨了。”南宫炎烈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目光落在她耳后的白荷上——花瓣上的夜露还没干,在灯光下泛着细碎的光,衬得她肌肤愈发白皙。他忽然觉得,这样的氛围很好,没有江湖的纷争,没有对柳时禾的执念,只有眼前的酒、可口的菜,还有身边温柔的人。
“既然不拘谨了,那咱们再喝一杯。”赵明珠举起杯子,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就当是庆祝咱们成为好朋友。”
南宫炎烈没有犹豫,拿起酒杯跟她碰了碰,又喝了下去。这次他没再急着放下杯子,反而看着她,语气带着几分认真:“以后你也别叫我‘公子’了,叫我炎烈就好。”
“好啊,炎烈。”赵明珠笑着应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那咱们说好了,以后都这么叫,不许再变回去了。”
她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碰得南宫炎烈心头一跳,脸颊又热了起来。他连忙移开目光,看向窗外的月色,却忍不住偷偷用余光看她——她正低头浅笑,鬓边的发丝垂下来,遮住了小半张脸,模样温婉又动人。
船舱里的灯火暖融融的,映着两人的身影,桌上的饭菜还冒着热气,荷香混着酒香,在空气里慢慢散开。南宫炎烈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第一次有了种“安稳”的感觉,他甚至觉得,或许真的该放下过去,试着接受身边这份温暖。
而赵明珠看着他泛红的耳根,眼底闪过一丝算计的光,却很快被温柔的笑意掩盖。她知道,自己离目标越来越近了——只要再加点火候,南宫炎烈就会彻底偏向她,到时候,柳时禾失去的,可就不只是一个惦记她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