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府的下人看到被抬回来、浑身污秽的宋音音时,都吓了一跳,连忙七手八脚地把她抬进浴室。热水换了一盆又一盆,香胰子搓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搓得她皮肤发红脱皮,那股恶臭才淡了些。
丫鬟给她上药时,看着她脸上青紫的巴掌印、身上被粪水浸出的红疹,手都忍不住发颤。可宋音音全程没哼一声,只是死死咬着嘴唇,眼神空洞地盯着帐顶,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浸湿了枕巾。
等丫鬟退出去,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时,宋音音猛地坐起身,抓起床头的瓷瓶狠狠砸在地上。“砰”的一声,瓷片四溅,她盯着地上的碎片,眼底翻涌着滔天的恨意,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赵明珠……你这个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想起大街上路人的指指点点,想起铁笼里虫子爬过的触感,想起粪水浇在身上的恶臭,每一幕都像刀子一样扎在她心上。她宋音音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种屈辱?这笔账,她一定要算!
“你让我当众出丑,让我活得不如一条狗,我早晚要让你加倍偿还!”宋音音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我要让你身败名裂,要让你被千人踩、万人骂,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跌跌撞撞地走到镜前,看着镜中满脸红肿、毫无血色的自己,嘴角勾起一抹扭曲的笑。她知道,现在的自己斗不过赵明珠,可她有的是时间和耐心。只要能报仇,就算付出再多代价,她也愿意。
“等着吧,赵明珠……”宋音音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轻声说,眼神里满是阴狠,“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宋父宋母刚从外面谈完生意,一进府就听说女儿出事,连外衣都没来得及换,就急匆匆冲进宋音音的房间。
推开门看到床上的女儿——脸上红肿未消,嘴角还带着结痂的血迹,眼神空洞得没半点往日的鲜活,宋母当场就红了眼,快步扑到床边,握着宋音音的手哽咽道:“我的儿啊,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是谁欺负你了?”宋父也站在一旁,眉头拧成疙瘩,眼底满是心疼和怒火。
宋音音一见父母,积压多日的委屈瞬间爆发,抱着宋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从自己如何想赶走赵明珠,到计划败露被当众羞辱,最后还添油加醋,说江宏远夫妇是被赵明珠“威胁”,才不敢帮她。
宋母越听越气,拍着床沿骂道:“赵明珠这个小贱人!竟敢这么对你!江家也是没用,连自家侄女都护不住!”宋父却沉了脸,看着宋音音道:“音音,你先别急着哭——你派人打她、吓她,这事本就不该做,行事也太鲁莽了。”
宋音音立刻瘪了嘴,眼泪掉得更凶:“我还不是为了表哥!那个赵明珠赖在江府不走,我再不做点什么,表哥回来就被她抢走了!可他们倒好,不仅不帮我,还看着我被人羞辱,这口气我咽不下!”
宋母连忙拍着她的背安抚:“好了好了,娘知道你委屈。是我们回来晚了,让你受了这么大的罪。你爹说得对,这事你是有点急了,但赵明珠和江家也太过分了!”
宋父叹了口气,走到床边,眼神变得坚定:“你现在什么都别想,先把身体养好。至于报仇的事,不用你操心——赵明珠让你受的苦,江家欠你的情,我们夫妇俩会帮你讨回来。等你好了,咱们再慢慢跟他们算这笔账!”
宋音音一听父母愿意帮自己,眼里终于有了点光,紧紧抓着宋母的手:“爹,娘,你们一定要帮我!我要让赵明珠也尝尝我受的苦,要让江家后悔!”
宋母连忙点头:“放心,娘一定帮你!你先好好休息,娘去给你炖点燕窝补补身子。”说着,就和宋父一起起身,又叮嘱了丫鬟几句,才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
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宋音音靠在床头,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有了父母撑腰,她就不信斗不过赵明珠。这一次,她一定要让赵明珠付出惨痛的代价,让所有人都知道,谁才是不能惹的!
黄山的云雾总在清晨漫过青石板路,柳时禾和江淼住的竹楼外,沾着露水的翠竹在风里轻轻晃。南宫月每天天不亮就来叩门,手里拎着两把磨得锃亮的长剑:“柳姐姐,今日咱们去飞来石下练剑,那里视野开阔,正好能借着山风练身法!”
柳时禾总是笑着应下,换上轻便的短打,跟着南宫月往山上去。江淼则会多带一个布包,里面装着水囊和南宫炎烈前一日特意烤的松子糕——他武功底子不如柳时禾,练上半个时辰就会有些吃力,柳时禾便会停下来,靠在他身边歇脚,听他讲昨晚翻遍游记查到的黄山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