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柳时禾再拒绝,不等她开口,就先弯腰,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背时,特意避开了她腰腹的位置,力道放得极轻,生怕碰疼她。柳时禾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脸颊贴在他的胸口,能清晰听见他有力的心跳,还有他胸口传来的温热。
“你看,一点都不重。”江淼低头看着她泛红的耳垂,忍不住笑了笑,脚步放得又轻又稳,“咱们慢慢走,要是你累了就跟我说,我找块干净的石头歇会儿,绝不会让你受委屈。到了镇上,咱们找家带小院的客栈,你好好躺着养身体,我去给你买红糖、买老母鸡,再给你扯块软和的布做新衣裳,好不好?”
柳时禾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絮絮叨叨规划着往后的事,心里的担忧渐渐散了,只剩下满溢的暖意。她轻轻点了点头,把脸埋得更深些,声音闷闷的:“好,都听你的。”
江淼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脚步更稳了些。晨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们身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山路虽陡,风里虽带着凉意,可他抱着怀里的温软,只觉得心里满当当的——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哪怕是走再远的路,也一点都不觉得累。
山路蜿蜒,江淼抱着柳时禾走了快一个时辰,额角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浸湿了衣领,手臂也微微发酸,可脚步却始终稳得很,连呼吸都尽量放轻,生怕惊动了怀里的人。
柳时禾靠在他胸口,能清晰感觉到他越来越沉的呼吸,还有他手臂不自觉收紧的力道。她伸手轻轻擦了擦他下巴上的汗,声音带着点心疼:“要不歇会儿吧?你都喘成这样了,别硬撑着。”
江淼低头看了她一眼,用袖子胡乱抹了把汗,笑了笑:“我不累,再走会儿就能到山下了,到了就有车坐,你再忍忍。”他怕柳时禾担心,故意把语气放得轻松,脚下却悄悄加快了些速度——他只想快点到有人烟的地方,让她能好好歇歇。
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看到山下的土路,远处还隐约能看到马车的影子。江淼松了口气,抱着柳时禾快步走过去,拦住一辆空载的马车,掏出银子递给车夫:“麻烦送我们去前面的镇子,越快越好,路上稳着点。”
车夫见他抱着人,神色着急,又给的银子足,立刻点头:“好嘞,您放心,保证稳当!”
江淼小心地把柳时禾抱进马车,又铺了层软布在她身下,才挨着她坐下,伸手把车帘拉了些,让风能吹进来,又怕她着凉,把自己的外袍盖在她腿上。
到了镇上,江淼先找了家看着干净的客栈,抱着柳时禾进了二楼的房间,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上,又给她盖好被子。他转身就叫来掌柜,语速很快:“麻烦您让人去买两套现成的软和衣裳,要女子穿的,尺码合身些;再让人炖只老母鸡,多放些补气血的食材,越快越好;还有,现在就端碗热红糖水上来,要浓些的。”
掌柜见他神色急切,又看了眼床上的柳时禾,立刻应下:“好嘞,客官您稍等,我这就去安排!”
没一会儿,红糖水就端了上来。江淼吹凉了些,才舀起一勺递到柳时禾嘴边:“慢点喝,趁热喝对身子好。”柳时禾张口喝下,甜意顺着喉咙滑下去,暖了脾胃,也暖了心。
等鸡汤炖好,饭菜也端了上来,有清淡的青菜,还有软烂的红烧肉。江淼先盛了碗鸡汤,撇去上面的油花,又夹了块炖得脱骨的鸡肉,吹凉了喂给柳时禾:“多喝点汤,补补身子。”
柳时禾张口吃下,看着他只忙着喂自己,碗里一口都没动,忍不住皱了皱眉:“你也吃点,从早上到现在,你都没吃东西,哪能撑得住?”
江淼却摇了摇头,又舀了勺汤递过去:“你的身体要紧,我是男人,饿几顿没事的。你先多吃点,等你吃饱了,我再吃。”他说着,又夹了些青菜喂到她嘴边,眼神里满是执拗的温柔——在他心里,柳时禾刚受了罪,必须先把身子养好了,他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
柳时禾看着他眼底的认真,心里又暖又酸,只好张口吃下,又趁他递汤的间隙,伸手按住他的手:“咱们一起吃,你不吃,我也不吃了。”
江淼愣了一下,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只好妥协,舀了勺汤自己喝下,又夹了口米饭,两人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地吃着,小小的房间里,满是饭菜的香气,还有藏不住的温情。
饭后碗筷刚撤下,江淼就叫来伙计,又仔细吩咐:“再端些新鲜的水果,要洗干净切好的;蜜饯拣些不那么甜的,再来两碟绿豆糕和枣糕,都放在外间的桌上,要是我夫人醒了饿,随时能拿。”伙计应着去了,他才转身回房,轻轻带上房门。
柳时禾靠在床头,看着他忙前忙后的身影,眼底满是柔意。见他走过来,她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声音还带着点饭后的慵懒:“过来坐。”江淼立刻在床边坐下,刚想问问她要不要再喝些水,柳时禾就伸手环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胸口,紧紧抱着他不放,声音闷闷的:“你对我这么好,以后都只能对我一个人好,不能对别人好,连看都不能多看别人一眼。”
江淼被她抱得心头一软,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语气带着斩钉截铁的认真:“这辈子只会对你一个人好,眼里心里都只有你,别人再好我也不看。”
柳时禾听着这话,心里像浸了蜜似的甜,她抬头看着他,凑过去吻住了他的唇。江淼愣了一下,随即慢慢回应着,手也收紧,把她搂得更紧。这个吻不像昨晚那般带着生涩的试探,反而满是温柔的眷恋,从最初的轻柔,渐渐变得缠绵,直到两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才缓缓分开,彼此的眼底都映着对方的模样,连呼吸都带着同频的温热。
柳时禾靠在他肩头,手指轻轻划着他的衣襟,声音软下来:“你陪我躺会吧,从早上到现在,你又是抱我又是忙前忙后,都没好好休息过,肯定累了。”
江淼怕压着她,小心翼翼地在她身边躺下,还特意往床边挪了挪,留出足够的空间。可他刚躺好,柳时禾就往他身边凑了凑,伸手拽了拽他的胳膊,带着点娇嗔的语气:“你怎么不抱紧我呢?我现在可是你的妻子,夫妻之间不就该这样吗?”
江淼看着她眼底的期待,心里一暖,立刻侧身,伸手轻轻将她揽进怀里,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臂弯里,另一只手还小心地护着她的腰腹,生怕碰疼她。柳时禾满意地笑了,往他怀里又钻了钻,把脸埋进他的颈窝,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像是要把自己融进他的身体里。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床榻上,暖融融的。江淼闻着怀里人发间的清香,感受着她均匀的呼吸,手臂也渐渐放松下来,连日的疲惫和紧张都消散了不少。没一会儿,两人就依偎着,沉沉地睡了过去,连梦里都是彼此温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