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江淼根本听不进去,体内的毒素和内力的冲击搅在一起,让他觉得浑身像被火烧又被冰裹,疼得他蜷缩起身子,牙齿咬得咯咯响,额头上的冷汗浸湿了额发,黏在苍白的脸上。没过多久,他又开始发冷,浑身抖得厉害,下意识地往身边温暖的地方靠,嘴里喃喃着:“冷……好冷……”
柳时禾再也没法专心运功,她收回内力,看着江淼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样子,心里又疼又急。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脱下自己仅存的中衣,盖在江淼身上,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他轻轻揽进怀里,用自己的身子贴着他,试图用体温给他取暖。
她的胸膛贴着江淼的后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和微弱的心跳。长这么大,除了父亲,她从未如此亲近过任何男子,肌肤相触的瞬间,她的脸颊瞬间发烫,身体也有些僵硬,可看着江淼在她怀里渐渐不那么抖了,她又慢慢放松下来,伸出手,轻轻拍着江淼的后背,像哄孩子似的,轻声说:“不冷了,我抱着你,不冷了。你再忍忍,天亮咱们就找解药,天亮就好……”
江淼似乎感受到了温暖,在她怀里蹭了蹭,呼吸渐渐平稳了些,不再胡乱挣扎,只是嘴唇的青紫色还没褪去。柳时禾抱着他,一动不动地坐在干草堆上,破庙的屋顶漏着风,夜里的寒气不断往里钻,可她却丝毫没觉得冷——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怀里的人身上,只盼着天能快点亮,盼着江淼能快点好起来。
夜色一点点流逝,柳时禾就这么抱着江淼,睁着眼睛看着破庙外的黑暗,心里一遍遍祈祷:天亮吧,再快点天亮,只要天亮了,就有希望了。
柳时禾抱着江淼,眼皮越来越重,昨夜的打斗、逼毒、运功早已耗尽了她的体力,加上伤口隐隐作痛,她不知不觉就靠在神像旁睡了过去。
梦里,她看到江淼躺在干草堆上,嘴唇青紫得吓人,胸口再也没有起伏,她扑过去喊他,却怎么也叫不醒,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身体一点点变冷——他还是毒发身亡了。“不要!”柳时禾猛地尖叫出声,瞬间从梦中惊醒,心脏还在疯狂跳动,额头上满是冷汗。
天已经大亮,阳光透过破庙的破洞照进来,落在她和江淼身上。她赶紧低头看向怀里的江淼,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有微弱的呼吸!她悬着的心瞬间落下,却又立刻提了起来,江淼的嘴唇依旧泛着青紫,脸色也没好转,必须尽快找大夫!
柳时禾不敢耽搁,扶着江淼的胳膊,半拖半扶地往破庙外走。江淼的身体很沉,她自己也带着伤,没走几步就气喘吁吁,胳膊上的伤口又开始渗血,可她咬着牙,一步也不敢停。走了约莫两个时辰,终于看到前方有个小镇,她心里一喜,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扶着江淼往镇上的医馆挪去。
镇上唯一的医馆就在街口,柳时禾推开医馆的门,声音带着哭腔:“大夫!快救救他!他中了毒!”
坐诊的老大夫连忙放下手里的药材,走过来查看江淼的情况。他摸了摸江淼的脉搏,又掀开他后背的包扎,看了看伤口,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怎么才把他送来?他体内的余毒已经蔓延到经脉了,现在情况很危险!”
“大夫,求您救救他!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愿意!”柳时禾“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眼泪不停地掉。
老大夫连忙扶起她,叹了口气:“救是能救,只是难。他体内的余毒藏得深,普通的汤药只能暂时压制,必须把余毒彻底逼出来才行。”
“怎么逼?您说,我都照做!”柳时禾立刻问道,眼里满是急切。
“我会熬一锅解毒汤,把他放进药水里浸泡,借助药力护住他的经脉。”老大夫缓缓说道,“但关键还得靠你——你得运起内功,顺着他的经脉往里推,一点点把余毒逼到他的四肢末端,再随着药水排出来。这个过程不仅耗内力,还得格外小心,一旦内力失控,要么伤了他的经脉,要么你自己也会被毒素反噬。”
他看了看柳时禾,又看了看昏迷的江淼,犹豫了一下问道:“你们……应该是夫妻吧?这种运功方式需要贴身接触,还得完全信任对方,若是陌生人,恐怕很难做到。”
柳时禾的脸颊瞬间发烫,她和江淼并非夫妻,甚至连那方面都没有,可现在救江淼要紧,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她立刻点头,语气坚定:“大夫,我们……我们是。只要能救他,我不怕,您赶紧准备吧!”
老大夫见她态度坚决,便不再多问,转身对药童说:“去,把后院的浴桶抬过来,再按这个方子抓药,用猛火熬成浓汤!”药童应了声,赶紧去忙活。
柳时禾扶着江淼,坐在医馆的长椅上,看着他苍白的脸,心里默默祈祷:江淼,你一定要撑住,我一定会救你的,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