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用身体帮他解毒(1 / 2)

药童很快把浴桶抬到后院隔间,又将熬好的解毒浓汤倒进去,蒸腾的热气裹着草药的苦味弥漫开来。老大夫站在隔间外,隔着屏风嘱咐:“夫人,水温刚好,你先帮他褪去衣物,让他泡进药水里,切记要让他的后背伤口避开水面,别碰了药汤引发感染。等他泡稳了,你再脱衣进去,运功时掌心贴他后心,顺着脊椎往下推,内力别太急,跟着我的话调整。”

柳时禾应了声“好”,推开门走进隔间。浴桶就放在房间中央,热气模糊了视线,也稍稍冲淡了她的窘迫。她走到江淼身边,看着昏迷中依旧皱着眉的他,深吸一口气,伸手去解他的衣扣。指尖碰到他温热的皮肤时,她还是忍不住颤了一下,赶紧移开视线,只专注于“脱衣”这件事——现在不是害羞的时候,江淼的命还悬着。

好不容易帮江淼褪去所有衣物,她用布巾裹住他的下半身,小心翼翼地将他抱进浴桶。药汤没过他的腰腹,刚好避开后背的伤口,江淼似乎感受到暖意,喉间发出一声轻哼,眉头舒展了些。柳时禾看着他的样子,心里稍定,转身背对着浴桶,飞快褪去自己的衣物,也用布巾裹好身子,咬着牙跨进浴桶,在江淼身后坐下。

她刚坐稳,屏风外就传来老大夫的声音:“夫人,现在可以运功了,先将内力聚在掌心,轻轻贴他后心,别用劲,先感受他的经脉流向。”

柳时禾依言照做,双手掌心贴上江淼的后心。温热的皮肤相触,她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赶紧闭上眼,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将内力缓缓注入他体内。内力刚进入江淼的经脉,就遇到了阻力——余毒像一团黑雾,堵在经脉里,她刚一触碰,江淼就疼得闷哼一声,身体微微颤抖。

“别急,慢慢绕开毒素,先护住他的心肺经脉。”老大夫的声音及时传来,“你试试往他左胸下方移半寸,那里是心包经的位置,先稳住他的气息。”

柳时禾赶紧调整掌心位置,顺着老大夫的指引,将内力分成细流,小心翼翼地绕过毒素,往江淼的心包经探去。没过多久,江淼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不再发抖。柳时禾松了口气,额头上却渗出细密的汗珠——运功本就耗力,还要时刻控制内力方向,比她自己练功累多了。

“现在可以试着推毒了,内力稍微加一点,把毒素往他的手臂、腿部赶,别让毒素往五脏六腑跑。”老大夫继续指导,“要是他疼得厉害,你就轻声跟他说说话,让他放松些。”

柳时禾咬着牙,一点点加大内力,掌心下能清晰感受到毒素被内力推着往四肢移动。江淼果然又开始疼,身体绷得紧紧的,嘴里含糊地喊着“疼”。柳时禾赶紧凑到他耳边,声音放得极柔:“江淼,忍忍,很快就好了,你再撑撑……”

她的声音带着点颤抖,却格外清晰。江淼像是听到了,身体渐渐放松了些,不再胡乱挣扎。屏风外的老大夫听着里面的动静,轻轻点了点头,没再说话——看来这两人虽看着生分,心里却是记挂着彼此的,这样一来,推毒就多了几分把握。

隔间里,热气越来越浓,药汤的颜色渐渐变深,柳时禾的额发早已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上,可她的双手始终稳稳贴在江淼后心,内力一丝也没敢断。她眼里只有“救江淼”这一个念头,所有的窘迫、害羞,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只要他能活下来,这点尴尬又算得了什么。

内力在经脉里流转了近一个时辰,柳时禾只觉得胸口发闷,手臂也开始发酸,额头上的汗珠滴进药汤里,溅起细小的涟漪。可她不敢停,掌心始终紧紧贴着江淼的后心,跟着老大夫的指引,一点点将毒素往他的指尖、脚尖逼去。

忽然,江淼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几滴黑紫色的血珠从他的指尖渗出,滴进药汤里,瞬间散开一团黑晕。屏风外的老大夫立刻喊道:“好!毒素开始排了!再加把劲,别让毒素往回退!”

柳时禾精神一振,咬着牙将仅剩的内力聚在掌心,顺着江淼的经脉猛地一推。这一下用力,她自己也忍不住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可看着江淼指尖不断渗出的黑血,心里却满是欢喜——有效果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江淼指尖的血渐渐恢复了正常颜色,药汤也从深褐色变成了浅灰色。老大夫的声音终于松了些:“行了夫人,可以收功了。余毒已经排得差不多,剩下的让他喝几副汤药调理就行。”

柳时禾这才缓缓收回内力,身体一软,差点栽进浴桶里。她扶着桶沿喘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撑着身子站起来,用布巾裹好自己,又拿起另一块布巾,小心翼翼地将江淼从药汤里抱出来,轻轻擦干他身上的水珠,给他换上干净的衣物——那是她刚才让药童帮忙取来的江淼的衣服。

等她把江淼扶到隔间的床上躺好,自己才瘫坐在床边,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胳膊上的伤口因为刚才用力,又开始隐隐作痛。

这时,老大夫推门走进来,给江淼把了把脉,又看了看他的脸色,点了点头:“脉象稳多了,只要好好休养,过几天就能醒。夫人你也别硬撑,你刚才运功过度,还受了伤,我给你也开副调理的药。”

柳时禾连忙道谢,看着床上呼吸平稳的江淼,悬了几天的心终于彻底落下,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这一路的惊险、担忧,此刻都化作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老大夫出去抓药后,隔间里只剩下柳时禾和昏迷的江淼。她坐在床边,轻轻握住江淼的手,他的手还是有些凉,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僵硬。她看着他苍白却渐渐有了血色的脸,轻声说:“江淼,你终于没事了。等你醒了,咱们再想办法找王老虎报仇,不过这次,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暖融融的。柳时禾靠在床边,守着江淼,疲惫感渐渐袭来,她闭上眼睛,却不敢睡得太沉——她要等着江淼醒来,等着他跟自己说第一句话。

柳时禾靠在床边,没一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连日的奔波、打斗和耗力运功,早让她透支到了极限。这一觉睡得并不久,约莫一个时辰后,她就被轻轻的敲门声惊醒。

开门一看,是医馆的老大夫,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碗饭菜和一黑一褐两碗汤药。“夫人,你醒了?先吃饭垫垫肚子,这碗褐色的是给你的调理药,黑色的是给公子的解毒汤药,等会儿记得喂他喝。”老大夫把托盘放在桌上,又嘱咐道,“你身子也虚,别光顾着照顾公子,自己也得好好补补。”

柳时禾连忙道谢,送走老大夫后,她看着桌上的饭菜——一碗白粥,一碟青菜,还有一小块腊肉,都是些清淡却养身子的东西。她确实饿了,拿起碗筷,快速吃了小半碗粥和几口青菜,剩下的都留了下来——等江淼醒了,说不定能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