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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被看穿的“伪装”,孤独的“病人”(2 / 2)

“很好。”女子道,“这句‘有’,比你那句‘我用陛下当药引’更重。”

“我知道。”郭嘉说,“所以我不想说它。它像把我从‘术’里摘出来,丢回‘人’里。‘人’很软,撑不起这么多。”

“所以你更需要桥。”女子道,“桥不是只给天下,也是给你。”

“你为什么要帮我?”郭嘉问。昨夜他问过一次,得到的答案是“因为你是病人”。他今天想要一个更直的答。

“因为‘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你若用他,当药引就不是你的病一人的药。”女子轻声,“我看见你要做的‘清’,我也看见你要背的‘恶名’。你若只是一个渴望权势的人,我不会来。你怕‘静’,你怕井,你怕夜;但你也怕‘人’。你怕这片地再也没有‘人’。你的怕,对我来说,是可以被用来做桥的。”

“我曾想过,让‘人’先退。”郭嘉说,“让‘法’先来。因为‘人’太软,法硬一点。”

“法也会坏。”女子说,“桥也会断。所以要有人看桥。你是那个看桥的人。”

“看桥的人也会睡。”郭嘉笑了一下,“且常常不敢睡。”

“那就有人弹琴。”女子抬手,终于按下去。

这一次,她没有只用三两枚石子。她弹一个极短的段。像昨夜那两句问答,却更近一些。音色不亮,却透。像晨风进屋,却不吹乱案上的纸。郭嘉胸口那根线在第一句时抽紧,在第二句时慢慢松开。他不知道这曲子叫什么,也不知它该不该有名字。他只知道它像在井口放了一根横木,让他站上去,看见井沿上的那一圈淡光,知道它不全是冷。

“这不是‘安魂’。”女子说完,停指,“只是‘试音’。”

“‘安魂’留给明日?”郭嘉问。

“留给你真正放下‘伪装’的时候。”她看他,“今天你卸了一半。”

“你怎么判断‘一半’?”郭嘉挑眉。

“你还在门槛外。”她望了一眼他脚下那条月光,“你没有进来。”

郭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他确实仍停在门外的光边。昨夜如此。今晨仍旧。他像忽然笑了,为自己也为她的“准”。他抬脚,犹豫了一息,又收回。

“我还不能进。”他说,“我今天要用这身‘伪装’去做几件事。若现在脱了,等会儿再穿上,会慢。”

“可以。”女子点头,“我不催。桥不是催出来的。桥是搬出来的。”

她把焦尾横了横,手指在琴尾焦痕上轻轻抚过,像在摸一块旧伤。她忽而抬眸:“你手里那张‘单子’,写完了么?”

郭嘉没问她怎么知道。他只是点头:“写了又撕,撕了又写。名字会换,但‘病灶’不换。”

“撕了再写,是好事。”女子说,“你每撕一次,井边就有人少掉。你写名时,要记得井。”

“我会记得。”郭嘉把斗篷往上一提,“我不求自己‘善’,我求‘准’。不准,便是杀‘人’,不是割‘病’。”

女子没有再劝。她知道,劝在这里是多余的。她收指,垂眼,像是要送人。郭嘉看了她一眼,转身要走。走出两步,他忽然停住,低声道:“我还有一个‘实话’。”

女子抬眼。

“我第一次想杀的人,不在我的单子上。”他说,“是‘我’。那天夜里,我想把这口井填死。后来我没动手。我告诉自己:如果有人需要我活着去做桥,那我就活。若没人需要,我就死。”

女子沉默了很久。她的指尖落在弦上,没按,也没抬。“现在呢?”她问。

“现在,我知道‘有人’。”郭嘉看着她,又看了一眼粥棚的方向,“不是指谁。是指‘人’。我昨夜看见一个孩子把饼递回去。他笑起来时缺一颗门牙。我觉得……可以再活一阵。”

女子低低嗯了一声。那是一种很轻的回应,像把一片多余的叶片摘下,放在一旁。“走吧。”她说,“今天风在西,灰会往外吹。你们搭桥的人,记得戴帛巾。”

“我会叫他们戴。”郭嘉转身。

门环在他要跨出门槛时,又轻轻动了一下。这一次不是风。那声更像人指尖有意无意的一碰。鸩立起身,眼神一冷;郭嘉抬手,微微一压。鸩懂了,退回影里。

“有人等你。”女子没有回头,“不是敌。是‘事’。”

“我去。”郭嘉应了一声,跨出门槛。

他走回宗庙东阶。粥棚前的人排着队。最前面的是个背着半截门板的汉子,门板上裹着一张老脸,已经安静。他把碗端得很稳,像怕打扰什么。许褚在一边盯着人群;荀彧在另一边教小吏读榜,“昼取机,夜取危;先老后少;多者少取,少者先取。”一句一句地教,小吏读得有些打颤,又被他稳住了。

“主公。”荀彧迎上来,低声回报,“西桥成了半幅。内城旧市的两处粥棚已经迁到了北坊口。城门的土堆还能再清一段路。”

“好。”郭嘉点头,“再加两把灰,把北坊口的泥面压一压。叫人把‘先后’两字写大一点,能让人远远看见。”

他走到火堆旁,把手伸过去烤了一烤。他手腕那根细弦在热里没有响,像在睡。鸩走到他身后,低声问:“她说了什么?”

“她说桥。”郭嘉道,“还说了井。”

“主公的井,今日浅了一寸。”鸩看他的眼,然后自己也不觉地轻了一口气,“我挖挖看。”

“你挖不动。”郭嘉笑,“你只管看我。看到我要掉下去时,扯我一把就好。”

“遵命。”鸩垂眸,握住了那柄熟悉的刀。

天边的灰白慢慢涨开。宫墟深处的瓦片,在光里露出新的轮廓。人群里有小孩端着碗,吹气。他的母亲伸手帮他挡风。碗里的稀粥泛着细细的光,像一面很小的镜子,把母子的脸映在一起,又被蒸汽轻轻糊开。

郭嘉抬头,看了一眼偏殿的方向。那里的光比方才更淡,像有人把一盏灯火按低。不远处,一名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手捧卷轴,踌躇着走近,“军师,太常君请……拟一份‘祀告’,以安众心。”他声音不稳,眼里却亮。郭嘉接过卷,简略扫一眼,又还回去:“先写‘人’,再写‘神’。先写‘活着’二字。”

太学生猛地点头,退下去的时候差点被泥滑了一下,又被后面的人一把扶住。两人对视一眼,笑了。笑里有疲惫,也有一种说不清的轻。

“文若。”郭嘉压低声音,“三日之内,城内的‘单子’要收拢到我手里。名字不要多。多则乱。‘病灶’写三处,先治之一处,其余两处挂号。”

“明白。”荀彧应,“今夜开始,我会让戴青绫的司吏入坊。去的时候手里拿三样东西:米、盐、芯。”

“不要忘了拿‘法’。”郭嘉提示,“口说无凭,纸要钉上。‘先后’两字写大一点。”

荀彧微笑:“你刚才说过。”

“再说一遍。”郭嘉道,“怕忘。”

他说完,像忽然想起一件小事。他把手腕伸进斗篷里,摸了摸那缠着的细弦。弦没有响,但他心底像听见了很远很远的一点声。不是琴,不是风,是那种在井口吹过时才有的“轻”。他知道,那把“钥匙”仍在偏殿里。她不会进来替他做“事”。她只会在门内,让他记得“桥”。

“走吧。”他对荀彧道,“我们有很多‘搬石头’的活要做。”

“是。”荀彧把袖子一挽,露出被墨染黑的一截指尖,“我先去搬。”

他们分开。许褚领人去抬梁,鸩从影里掠过,像一只无声的鹞,往北坊口看了一眼。粥棚的火更旺了些。有人把昨夜的破碗洗干净,攒成一摞;有人把今天的第一锅粥分成了更细的小碗,摆成一圈,从最老的人开始。

郭嘉站了片刻,转身要走。走出两步,他停住,回头。火光映着每张脸。忠与佞,饥与饱,善与恶,都在光里。他忽然把斗篷又拢了一拢,像在夜里多加了一层。他对自己说了一句很轻的话,轻到只有他自己能听见:“今天,不用那么冷。”

段尾钩子:偏殿里,焦尾忽然发出一声极轻的“啸”,像从井底浮上一缕白气;女子收指,望向宗庙东阶,低声道——“明日,安魂。”而远处某扇无名的门,在第三次被人敲响后,终于,慢慢开了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