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小说网 > 女生言情 > 重生三国:我郭嘉,开局先续命 > 第194章 “演员”就位,死亡峡谷

第194章 “演员”就位,死亡峡谷(2 / 2)

“看脚印,像是伪装的‘清客’。”阿芷伸手从鞍旁的布囊里掏出一撮粉,掺在水里,泼到石上。粉遇水就粘,把灰砂暂时“封”住。“封一次,够一刻钟。”

她做完这件事,又抬眼看了看谷顶。谷顶有几只比鹞更静的鸟——不是鸟,是鸩的人放的“黑纸鸢”。它们不鸣,只换方位。阿芷知道,那是“上面的眼睛”。

她再往前,追上葛三喉。葛三喉看她,咧了一下嘴:“小娘子,这里风大。”

“风大,火就不好走。”阿芷淡淡回,“别让香油靠布幔。”

“晓得。”葛三喉把竹笛往腰间一插,冲她竖了竖拇指,眼角却在扫“清客”的动静。两名戴斗笠的“读书人”逐渐往队伍缝隙里挤。葛三喉把笛一抬,对上边影子做了个“压”的手势。幔上又落下一指宽的一缕暗影,像把他们的肩膀轻轻按回到“队形”里。

就在这时,峡口方向突然起了一阵不合时宜的喧哗。清议讲“仁政”的声线被一声突兀的哭喊切断。一个背着孩子的妇人跌坐在地,孩子脸色发青,胸口起伏急促,唇边有白沫。她哭:“他喝了河水,肚子疼。”

四个儒冠愣住。为首那人刚要说“召医”,阿芷已经下马,袖中银针如鱼游水,三指一扣,针落在孩子“水分”上。孩子抽了一下,白沫顿止,阿芷顺势按了“中脘”和“天枢”,又让人捧了一碗加了“石榴皮末”的温水。妇人手抖,阿芷扶着她喂。片刻,孩子的腹鸣渐平,脸色由青转白。

“是水里有藻。”阿芷起身,擦针,声音稳,“不是祟。”

围着“讲台”的百姓蜂拥过来,先向阿芷行礼,又去看那四位“清议”。儒冠为首的那位愣了片刻,忙接一句“修渠净水,便是仁政”。他的话没错,可这句话此刻落在百姓耳朵里,像一阵风吹过石。风不会止痛,针会。

“演员”彼此之间的“抢戏”,就这样发生了。阿芷不是要“抢”,她是要把“戏”从空处拉回实处。她轻轻对那位儒冠点头,算是“把台还给你”。她知道这些人得活着下去,明早还要上朝,和“律”打交道。她只是让他们知道,“仁政”的第一句不在纸上,在人的肚子里。

这时,谷顶的黑纸鸢忽然斜飞了一寸,随即在半空停住。鸩在崖阴里竖起耳朵,听到了远处金属轻碰的细响。他伸手,五指微张,像无声地抓了一把风。

“来了。”他对身边的人道,“在‘峡腰’。”

峡腰,是峡谷中段一个最微妙的转折处。路从石滩绕到靠河的岩边,水声在这儿大一度,人说话要靠近一点才听得见。若有人要“劫”,最容易在这儿动手——一声喊,队形乱,乱就出刀。

那两名“清客”在峡腰处忽然同时侧身,手里扇骨一抖,扇骨其实是薄匕。另有两处石背后,蒙面人翻出,手里是混着木屑与油的火袋。他们不打“护运”,他们打“名”。一袋丢向“诏运”车帘,一袋丢向“愿书”匣。

就在扇骨出匣的那一瞬,葛三喉的竹笛发出一声极短的“嘀”。两侧幔子上的灰色绒球同时落下,带动隐藏在缝里的“滑板”轻轻倾斜。薄薄的水从幔后流出,像忽然伸来的一只手,把两袋火“接”住,火袋落水,闷声熄灭。一名蒙面人脚在阿芷方才封过的“灰砂”上打滑,他还未来得及骂一句,长索从头顶落下,像一条柔软的蛇,绕住他的手腕,一扯,匕首入石缝。

夏侯惇的虎贲卫这才从幔后走出,兵刃未出鞘,先用木棍把人按翻,手肘一压,膝一顶,整套动作连半个喘气都不耽误。另一头,鸩的人把第三个蒙面从石背后“请”了出来,蒙面人的眼睛露在黑布外,里边既有惊,也有委屈——他没想到自己被“不沾血”的东西败掉:水、线、幔、灰。

“谁叫你们来的?”葛三喉把竹笛敲在石上,发出清脆的答问声。没人开口。阿芷走过去,轻轻按住其中一个人的手背,摸了摸他的虎口,再摸了摸他的颈侧:“不是匠人手,不是兵手,是写手。”她抬眼,“清客。”

儒冠为首的那人脸色白了白,随即涨红。他刚要说“我不知情”,葛三喉已把竹笛横在他前面的空地上,“老爷,您别动。今天讲了半日‘仁’,该讲‘律’了。”

“律”的第一句,不是杀,是“从犯”。太常寺随队的小史从匣中取出“军纪册”的副本,朗声宣读今日“愿书”之条:“清议可上、可谏,不可惊驾。今在峡腰试投火袋者,得罪名二:一‘惊驾’,二‘扰运’。若非亲为,亦属从犯。按律,先录名,后发落。”

那位儒冠眼角抽了一下。百姓从他的背后往前挤了一步,眼神不静了。不是愤怒,是一种“看见了”的静默:原来“清议”不只是嘴。原来有人把“清议”的嘴,去喂火。

那一刻,这座峡谷忽然像一座舞台真正“合拢”。演员都在位:护运走自己的路,清议得讲自己的话,黄巾看见自己的位置,虎贲卫收住自己的手,夜行人用水代替火,阿芷的针先止痛,葛三喉的笛先立节。没有人被逼着表演,每个人却都无法不“演”。

“把三人押回许都,‘惊驾’之名暂不加,只记‘扰运’,待早朝。”阿芷淡淡道。她不给“惊驾”,是给礼留一条气。她知道“惊驾”一出,血就难免。“今天不见血。”她对葛三喉低声,“今天只让‘律’站住。”葛三喉点头,把竹笛再次敲在石上,声音像往空洞里塞了一块石。

队伍重新动。幔子上方的灰球被收回,水也收了。峡风把湿气往下压,压得火袋发出一声被掐断的叹。阿芷把针收入袖,回头看峡口。儒冠四人里,有一位在看她,眼光复杂,像在衡量一种他从未认真评估过的重量——不在册上,在人心上。

——

黄昏尽,峡外天光像被人用袖口擦了一下。护运旗在远处拐入汜水关道,葛三喉把竹笛塞入腰间,朝谷口“讲台”行了个略粗的礼:“几位老爷,明日许都,再请您讲。今日路窄,得先走。”他不嘲讽,他在“请”。他说的每个“请”,都在把对方往礼里“送”。

陈四带的人被鸩的眼神压着,乖乖退到幔影边。他们今天没打成火,明天却有饭吃。有人在他们背后悄悄松了口气,像从一场太长的忍耐里暂时出来。鸩看见这口气,心里记下一笔:这些人,将来是“活沙”,不是“硬石”。活沙能筑堤,硬石只会砸脚。

峡口“讲台”散场前一刻,远处忽然传来鼓点。不是城鼓,是军鼓。鼓点很稳,像有人用指节敲在人的骨上:咚,咚,咚。

葛三喉与阿芷对视,阿芷的目光里闪过一缕警意。鸩抬头,黑纸鸢在空中“顿”了一下,随后朝北偏了一寸。

“北偏。”鸩低声道,“不是洛阳,是‘成皋道’。有人借峡谷试声,真正的‘刀’在外边。”

郭嘉在城中砂盘前,指尖压了一下“成皋”。铜钉的影子向许都方向挪了一线。他缓缓吐了一口气,声音很轻:“演员就位只是开场。真正的戏,别处还有一座‘峡’。”

“主公。”他转向曹操,“明日早朝,‘律’落地。午后,我要一队轻骑,向成皋探。若是袁氏的硬手押过来,就让他们也进‘谷’。”

曹操点头:“你要什么样的谷?”

“不是山谷。”郭嘉看着砂盘,眼里出现一条比峡更细的线,“是账谷。”

荀彧懂了。他的嘴角动了一动,像是对自己苦笑:奉孝把今日的伊阙当成排练,刀不出、火不燃、血不见,用礼与水把“乱”困在影里。真正要杀人的,不在石缝里,在账页上。

“把军需账、仓廪账、护运账摆在殿前。”郭嘉道,“清议要问的,我先给他们看。看完,他们再讲。讲不出,就签。签了,就走位。”

“走向哪里?”程昱问。

“走向‘死亡峡谷’。”郭嘉目光向北,“那里没有石,没有水,只有名与利。这条峡比山更窄,比水更深。走错一步,活人就会变成死人。”

他这句话,像把一块冷铁放进火里,又不让它红到发亮。火在里面燃,外面仍然是铁的颜色。

——

夜色再落一层,许都城内,灯影从廊下一盏一盏连到殿前。阿芷回到太常寺的小屋,把朱砂盂盖好,又添了一指“栀子”。她想起峡腰那孩子喘过气来时短短的一声叹,像一条濒死的小鱼被放回水里。她揉了揉眉心,指尖上还留着水汽的凉。她知道明日会更难,针解不得“账”,药救不得“名”。但她的手不会退。她的“度”,要护住那些被账压得喘不上气的小肺。

葛三喉回到“城门力士”的棚,卸了木肩,给每个人分了一碗稀粥。他抬头望了一眼鼓楼,咧嘴笑了一下:“我们算是上过大戏的人了。”

鸩站在城头,风把斗篷往背上刮,他抬手,把黑纸鸢一只只收回。他看见城北远处有一处黑影在地平线上停了很久,像一条伏着不动的蛇。他露出半截牙,笑意里有一丝“终于来”的倦意。

郭嘉在砂盘前坐了很久。茶再入口,仍然无味。他把杯子放下,拇指按住砂盘边缘那枚写着“谷”的铜钉。那钉冷,冷得像提醒。

“演员已就位,外景试成。”他在心里对自己说,“接下来,给他们看‘另一条谷’。”

他起身,出殿。夜风从袖口里灌进来,像一条细细的水,顺着皮肤往里渗。他忽然停住,回头对门外的侍从道:“传太常寺,明早殿前陈三账:军需、仓廪、护运。账下摆空椅四把,写‘清议’。”

侍从领命退下。郭嘉抬眼,望见天穹上一条极细的云,如刀过纸。许都在云下睡着,伊阙在云下冷着,成皋在云下等着。戏是活的,谷也是活的。活的东西最危险,也最容易被写进“剧本”。

他忽然想起贾诩黄昏时说的那句“尽量不输”。他笑了一下,笑得像一笔墨在白纸上收了锋。然后他把手背到身后,沿着廊下的灯影走回:一盏,两盏,三盏。每一盏都像一个“位”,他踩过去,灯便不晃。

——

伊阙谷口,夜风将尽。那块“借问水深浅”的木牌被人重新立好,铜钱还压在碗底。谁也不知道,明日它会被谁的手拿起来,谁又会往碗里再添一枚钱,或者,添一滴血。

而城北的平地上,鼓点在极远极远的地方响起了一次,短,硬,像在死人骨上叩了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