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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暗流北来,沮授的后手(2 / 2)

洛西,旧家祠堂。台阶未扫,有积灰。辛评把“义仓”的纸放下,把“十六字”贴上。祠堂旁的学宫门口摆了两口大铁锅,一锅熬粥,一锅温水。第一碗粥端给守祠的老人,老人手在抖,舌却不抖:“我等亦盼‘宗庙之主’回,唯恐兵马入城扰民。‘不在地,在心’,这话我听得懂。”

辛评笑:“老丈懂得,比许多人多。”

“你是颍川人?”老人瞥他一眼,“颍川人嘴上有书,手上要有饭。你这‘义仓’能撑几日?”

辛评不急:“三百石起,十日为约。若天子车驾转洛西宿一宿,仓再开。开仓不大张旗鼓,免得贼来。写账抄榜,贴在祠堂侧壁。人看得见,心就定。”

老人叹气:“心定则城定。”他又看了一眼那张十六字,“宗庙在心,不在地。匡汉在义,不在城。嗯。能写,还能用。行吧,我替你守半夜。”

“多谢。”辛评执礼,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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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以东,护驾两营各自扎营。杨奉的人马多些,旗号乱些。董承的人马少,营地整。两人都收了信。杨奉把信丢在案上,骂:“许下半礼,是自立。”董承捧着信看了两遍,喃喃:“宗庙在心,不在地……”他不是不懂,他懂得太多,所以犹疑。

同一夜,弘农旧家数家被人轻叩门扉。是辛评的人。十六字贴在族学门,再添一句:“‘护驾都督’并署,不相吞并。”有人皱眉,有人点头。赵氏一族的房老站在檐下看了一会,咳嗽:“我不进许。我也不反许。我要的是‘不扰’二字。”

有人笑:“这话,像许下钟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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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下。钟后。郭嘉站在风眼的背影里,指尖按着罗盘。他不看城外,只听水声。水声里有一线细不同,像是有人在水下搬了一颗石头。程昱在旁压炉,灰覆一指。他低问:“今夜,水有变?”

“北沙起脊。”郭嘉答,“有人正从我们看不见的地方走。”

“谁?”程昱问。

“懂水的人。”郭嘉笑,“还懂字。”

“沮授。”程昱眼神一沉,三字落地。

郭嘉不否认。他抬手一扣,罗盘针北偏东一线又稳住:“他走暗流,我们添雾。他走义仓,我们加医棚。他借‘宗庙在心’,我们便把‘宗庙之礼’写得更简更正。术对术,义对义。看谁先急。”

程昱把炉灰再覆薄一点:“‘快例’今夜再行一件。军士扰民,杖二十。借你那句,‘重信不重人’。”

郭嘉偏头看他,笑得淡:“你也在学暗流。”

“法亦可为流。”程昱道。

两人正说,城北小驿急件至。是孟津暗线送来的一小筒竹。打开,里面只有十六字,墨迹未干:“北有暗流,义仓在洛西。三日内,士论变。”

程昱看完,冷笑:“‘义仓’。”

郭嘉把那十六字复誊一遍,递给荀彧的书手:“明日‘三令五行’旁,再添一小纸:‘粥棚与医棚同开。识十字者,一碗粥;老人妇孺,立刻收。’他给‘义’,我们给‘明日的秤’。”

书手领命飞奔。郭嘉目光落回罗盘,指腹轻轻摩挲铜沿:“他留后手。我也留。”

“你的后手?”程昱问。

“借风。”郭嘉道,“城西铁坊官灯已亮,学童识了三个字。明日午时,‘许下告谕’再落两句:‘护驾营不得入民居三步内。护从兵不得鸣角于夜半。’字很小,贴在最底。送文之人会带回去。回去,另一个‘界’又立了。”

“还是那套。”程昱笑,“镜给他,炉不给他。”

郭嘉也笑:“我们也可以仁,只是不让仁进城。”

他笑过,忽又压低声音:“但有一件,须当真。‘沮授’与我们不同,他不急着赢。他要的是‘不输’。他会把水磨成绸,把人心磨成砾。我们不能只跟他的掌纹走,得让他踩我们布的线。线要细,细得像风。”

“明白。”程昱收起令符,“我去铺‘灰’。”

郭嘉目光掠过城北。他知道,北来之水正在变化。孟津的石下,‘鸩’的人会沉下去一两个,又会杀出一两个。北滩那边,硬胆的人会被水拖走一两个,又会把竹筒挂上鱼腹,一支支放走。暗流和暗钩正在夜里各自做各自的事。谁都不占尽便宜,只有风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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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末,北渔滩。田畴最后一筒送出。他的手指被水刮白,眼里没有光,只剩一根硬。他忽然听见身后水里一响,知道来不及回头,便把身子往下一沉,手臂把竹筒送得更远。水下有手攥住他腰,他也伸手反攥住那只手。他不想说话。他在心里说了一句:“把信放远。”

那只手是敌。两人都没浮上来。水面只冒了一个小泡,又被风吹平。

远处,旧官灯忽暗一下,又亮。渔滩边有人蹲着,指节发白,直到灯再亮了一分,他才吐出一口气。那口气白得像一条细蛇,很快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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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营外,一只活鱼夜里自己蹦到草棚里。棚下的人惊醒,抄起刀,正要杀,忽见鱼腹下粘着一小筒。筒外油腻,筒内字短——“不入许。界立洛西。宗庙在心,不在地。”

杨奉的人把筒递给他。他舔了舔唇,盯着“界立洛西”四字看了很久。董承那边,另一封也已送到。他放在烛旁,烛火将纸边烤卷,他才把纸收进怀里。

“你看?”幕僚低声问。

董承只说:“再看。”

“看什么?”

“看许下的钟。”他望向东面,“看谁先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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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许下钟还未鸣,城西铁坊门口已有小队排开。小童把昨夜的小木牌端在胸前,要兑他那碗粥。粥热,蒸汽往上走,像一条白线拉向天。小童喝完,去识第四个字。他知道,十个字识完,还能再喝一碗。很公平。

官灯依次灭。一盏灭,另一盏还亮着。亮着的一盏前,荀彧在改“告谕天下书”的末句。旁边加了两行小字。程昱从他后面走过,轻轻一看,抿唇笑了一下。郭嘉隔着两丈看见,笑意也淡淡。

风又起。邺城北面,沮授端起冷茶,慢慢喝了一口。他没有说“赢”,也没有说“败”。他只把那只铜盆又拉回案上,指尖轻点水面。水纹微微起,几道涟漪互相吞没,又各自向盆角散去。他在心里把地图展得更大,河与路都成了线。线越多,棋盘越大。他喜欢大棋盘。

“公。”审配入内,压低声音,“辛评回信,‘义仓’已立。弘农旧家不愿入许,却愿‘不扰’。三折信已入两营,夜里未起冲突。只是——”

“只是什么?”沮授放下茶盏。

“许下加了两行小字:‘护驾营不得入民居三步内。护从兵不得鸣角于夜半。’贴在告谕底下。送文的人看见,笑而不语。”

沮授也笑了笑:“鬼才的手。”

审配道:“你我该添手。”

“添。”沮授应,“把‘义仓账目’刻在祠墙。再派人往孟津上游撒‘浮粟’,让鱼群向下,扰他们的‘鱼’。再散三句:‘不入许,不反许;不扰民,先有饭;不争功,先立界。’”

“是。”审配退。

沮授独坐片刻,忽起身抵窗。窗外天很亮,雪未下,光却像雪。他长出一口气,低声说了一句自己听得见的话:

“郭奉孝,你在炉里生火,我在河里做流。看谁先把对方拖进自己的势里。”

邺城钟远远传来一声,薄且准。许下也在同一时刻鸣钟。两地钟声没有相遇,却在空中留下两道看不见的痕。痕落在人心上,慢慢沉下去,变成各自的“律”。

暗流北来,后手已布。局面并未马上翻覆。翻覆的是每个人心里那只秤。秤针因一碗粥、一盏灯、一行小字,轻轻偏了一线。

夜又会来。孟津石下的手会再伸一次。旧家祠堂的粥会再熬一锅。许下钟会再鸣一声。谁先急,谁先乱。谁不急,谁就把棋盘越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