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周婷看着屏幕上调出的资料,以及并排展示的国内三起案件现场照片,她的呼吸明显一滞,脸色微微发白。
“意大利……‘佛罗伦萨的怪物’……从1974年到1985年,前后跨度十一年,八对情侣……十六条人命……手法……”她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与我们手上这三起,相似度超过百分之九十。同样是月光下的狩猎,同样是针对亲密关系中的男女,同样使用小口径武器确保安静猎杀,同样对女性受害者进行带有强烈性象征意义的切割……这……”
“是模仿犯?”老陈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沙哑,他指着照片上那精准而残忍的切割创口,“还是说……那个几十年前困扰意大利警方的‘怪物’,阴魂不散,漂洋过海跑到我们这儿来了?”
“同一个人绝无可能,时间跨度太大。”陆野斩钉截铁地否定,但他的眉头锁得更紧,“但如此高精度、连同细节都刻意模仿的复刻,意味着凶手绝非一时兴起。
他对原案的研究必然深入骨髓,并且……他在追求某种意义上的‘重现’,甚至是‘超越’。” 他的指尖重重地点在照片上那被切割的部位,“这种切割,在原案的侧写中,就被认为超越了单纯的性变态,更倾向于一种扭曲的、带有献祭意味的‘仪式’。
凶手可能认为自己是在执行某种‘黑暗艺术’。”
仪式感!这个词如同警铃,在专案组三人的脑海中同时尖锐响起。从李斌案那个粗糙的脏雪球,到邻省工程师案那精准的盐粒三角,再到沈渊案那带着诡异“安详”的次声波杀戮,现在又出现了这月夜下的血腥模仿……“圣所”及其相关案件,似乎总与某种或粗糙或精致的“仪式”行为纠缠不清。
“并案!”陆野没有任何犹豫,声音斩钉截铁,“将这三起,不,立刻核查全国范围内近一两年内所有未破的、针对情侣的凶杀案,寻找是否存在类似特征的案件,全部并案侦查,代号……‘月魔’!优先级提到最高!”
他快速下达指令,语速快而清晰:“老陈,你负责一线指挥。
重点排查方向:第一,对‘佛罗伦萨的怪物’案有异乎寻常兴趣,尤其是进行过系统性资料收集和研究的人,范围包括但不限于犯罪学研究者、猎奇爱好者、心理异常者、以及有相关写作背景的人。第二,全面梳理三起案发现场周边所有可能的监控资源,寻找案发时间段内出现的可疑车辆和人员,尤其注意单独行动的男性。凶器是小口径手枪,追查来源也是重中之重。第三,周婷,你牵头心理小组,立即对凶手进行初步心理画像。
这种深度模仿的背后,驱动他的究竟是单纯的犯罪崇拜,还是某种更深刻、更扭曲的个人信念?他与我们正在追查的‘圣所’,是否存在潜在的联系?”
办公室内的气氛瞬间紧绷起来。刚刚因为杜永辉落网和沈渊线索出现而稍有缓和的节奏,被这起突如其来的、带着浓厚历史阴影和血腥气的模仿案再次打破。
窗外,天色渐暗,仿佛预示着又一轮与黑暗的较量,在月色降临前,已悄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