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冰雪消融柳眼新,春归小院唤旧人。
星蓝破土含朝露,白发临窗数岁轮。
曾向苍溟辞故友,今于幽径待芳辰。
余生最是情浓处,一盏清茶伴花身。
雨水刚过,暗影世界的冻土就松了。林骁蹲在院角,看着苏约把琉璃星系的花种埋进土里,她的动作比去年更缓,指尖沾着湿润的泥土,像握着捧细碎的星辰。“这土得再松些,”他接过小铲子,轻轻翻动着土壤,“琉璃星系的花喜透气,跟咱们本地的星蓝花不一样。”
苏约直起身,捶了捶后腰,眼里却闪着光:“毅骁说这花要听着星舰引擎声才长得快,回头让他把旧引擎的录音发过来。”她指着花圃边冒出的嫩芽,是本地星蓝花的新苗,嫩得能掐出水,“你看,咱们的老伙计也醒了。”
林骁望着那抹新绿,忽然想起第一次在守界者遗迹见到星蓝花的情景。那时的花长在断壁残垣间,被战火熏得发黑,却仍倔强地开着朵小花。他当时就想,这花像极了苏约,看着柔弱,骨子里却藏着韧劲。
“阿澈托人送了些星核粉末来。”苏约从屋里拎出个小布袋,往土里撒了些银白色的粉末,“说混在肥料里,能让花茎长得更结实。”
两人蹲在花圃边,一铲一铲地培土,像在呵护着个易碎的梦。阳光穿过稀疏的云层,落在他们的白发上,泛着柔和的光。远处传来孩子们的嬉笑声,是邻居家的孩子在放风筝,风筝线牵着只星蓝花色的蝴蝶,在天上摇摇晃晃,像要飞进云里。
“当年在星舰上,你总说等和平了,就建个大花圃,把宇宙各地的星蓝花都种齐。”苏约忽然开口,声音被春风吹得软软的,“如今虽没种齐,却也有了好几种。”
“会种齐的。”林骁把最后一粒花种埋好,拍了拍手上的土,“等秋天,让毅骁再去趟‘迷雾星系’,把那里的蓝色星蓝花也引来。”
午后的阳光暖得让人犯困。林骁搬了两把藤椅放在葡萄架下,苏约端来两碗星蓝花茶,茶杯是粗陶的,上面印着歪歪扭扭的星图,是念安小时候的涂鸦。“尝尝今年的新茶。”苏约把茶杯推到他面前,“用头茬嫩芽炒的,比去年的更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