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秋光遍洒小庭深,旧物摊开忆可寻。
星蓝种子藏春信,银戒纹路刻岁痕。
曾踏星河追绮梦,今凭窗牖数归禽。
两心相守无余事,一院清风伴老身。
秋分的阳光斜斜地穿过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林骁蹲在樟木箱前,看着苏约把叠得整整齐齐的旧物一件件拿出来,像在展开一幅漫长的画卷——有他年轻时穿的银甲碎片,有苏约磨破的能量剑穗,还有念安第一次画的全家福,纸角都卷了边。
“这甲片还能找到。”林骁拿起一块边缘锋利的银甲,上面的星核纹路已经模糊,却仍能看出当年被蚀能者利爪划过的深痕,“当年在界域之门,这碎片差点嵌进你肋骨里。”
苏约正把一件小小的襁褓往阳光下晒,那是念安刚出生时用的,布料上绣着的星蓝花早已褪色。“你当时抱着我往医疗舱冲,甲片刮破了你的胳膊,血滴在襁褓上,我后来洗了好久才洗干净。”她的指尖拂过布料上淡淡的褐色印记,像在触摸当年的温度。
樟木箱的底层,压着个铁皮盒子,锁是用守界者符号做的。苏约从发髻上拔下根银簪,插进锁孔轻轻一拧,“咔嗒”一声,盒子开了。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沓泛黄的信笺,和一枚用星蓝花茎编的戒指。
“你写的信,我都留着。”苏约拿起最上面的一张,纸边已经脆了,字迹却依旧有力——那是林骁在星舰上写的,说“等打完这仗,就带你去看琉璃星系的金色雨”。
林骁凑过去看,忽然笑了:“这字歪歪扭扭的,当时怕被阿澈他们看见,躲在储物舱里写的。”他记得那天星舰正穿过陨石带,颠簸得厉害,笔尖在纸上划了好几个墨团,像他当时乱跳的心。
苏约拿起那枚草编戒指,放在掌心轻轻吹了吹灰:“你还记得吗?在锈铁星的山洞里,你用星蓝花茎给我编的,说‘等有了真戒指,就把这个换下来’。”
“记得。”林骁的喉结动了动,“后来给你戴银戒指时,你还说这草编的更舒服,非要串在项链上戴着。”
阳光穿过草编戒指的缝隙,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星星。苏约忽然咳嗽起来,林骁连忙扶她坐在藤椅上,拿过薄毯盖在她腿上。这几年她的身体越发怕冷,尤其到了秋天,总说骨头缝里像揣着冰。
“毅骁寄来的琉璃花粉你用了吗?”林骁问,“他说泡在星露水里喝,能暖身子。”
“用了。”苏约笑着点头,“昨天喝了半杯,夜里睡得安稳,没梦见当年在蚀能者母舰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