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传来追击者的吆喝，曹云突然将他推入水底，自己反向游开。李世民在浮沉间看见少女引爆炸药，落石封死了追击路线——她用的竟是军中的震天雷！
两人被困在更深处的洞窟，空气逐渐稀薄，曹云伤口渗血染红水面，李世民割腕将血抹在龙纹铠残片上——奇异的是血珠竟被金属吸收，鳞甲隐隐发出嗡鸣。
“龙血...”少女恍惚道，“爹说过...真龙之血能唤醒海神...”她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沫里闪着珍珠状颗粒。
巨石突然震动，某种古老机括缓缓开启，海水形成旋涡将两人吞没。李世民在窒息中抱紧少女，仿佛听见海底传来巨兽低吟——那其实是隐藏的水轮机开始运转。
再次浮起是在某个露天海蚀洞，夕阳斜照进洞窟，映得四壁金辉灿烂——整整一洞室的黄金甲胄堆叠如山，皆铸造成金乌振翅形态，甲片上的琉璃眼珠在夕照下恍若活物。
李世民抓起一顶金盔，内侧刻着前隋骁果卫的编号，还有些带着武德年间的将作监印记。更深处堆着的箱笼里，竟是户部去年失踪的江淮盐税银！
曹云触摸洞壁刻文轻声解读：“大业九年，宇文化及藏甲于此...武德七年，刘黑闼秘运...”她突然停顿，“贞观三年，东宫署令...”
最后刻痕尚新，墨迹遇水微微晕开。
李世民想起太子承乾最近的“潜心儒学”，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东宫署令正是太子乳母之子，掌管东宫器械制造！
洞外突然传来战舰破浪声，金乌鸦旗在落日下刺眼夺目——高句丽主力舰队正在绕过礁群！那艘巫师座舰的铜镜反射着最后日光，直射向藏宝洞窟。
千钧一发之际，远海升起红色焰火，李震的帅旗在晚风中展开，残存的唐军战舰竟从敌舰后方出现！战舰吃水很浅，显然轻载而来，船首却加装了奇怪的撞角。
“是陛下信号！”老渔医指着洞窟升起的狼烟——李世民点燃了囤积的火药。烟雾呈现出诡异的紫色，正是渔帮传说中“海神发怒”的征兆。
海战瞬间爆发，唐军显然重整了阵型，灵活的小艇专门攻击高句丽舰船舵叶。李世民看见李靖站在楼船上挥旗，阵法竟与老海巫的潮汐图暗合——分明是得了高人指点！
曹云突然指着某艘敌舰，那个披发巫师正在甲板上起舞，铜镜反射着最后落日——直射向皇帝所在的洞窟！镜光过处，黄金甲胄竟开始熔融。
李世民举弩欲射，却见少女解下贝壳项链掷向海面，夜光贝奇异地在浪间组成北斗形状，正在作法的巫师突然惨叫——七窍流出黑血，铜镜轰然炸裂。
高句丽舰队陷入混乱，李震趁机发动总攻，拍竿击碎敌舰的巨响震耳欲聋。黄昏最后的光线里，李世民看见曹云瘫软倒地。她肩膀插着半截铜镜碎片，鲜血浸透衣襟。
“贝链...”她喃喃道，“骗了你...不是免税...”少女眼中闪过最后狡黠的光，“我要...天下渔税...减半...”
帝王握住她冰冷的手，远海落日沉入波涛，金乌旗在烈焰中蜷曲成灰：“朕答应你，但你要答应朕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