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匹战马拖着伤腿,艰难地走到他身边,温热的鼻息喷在他的手臂上,伸出舌头,轻轻舔舐着他肩头被箭矢划破的甲胄缝隙中渗出的血迹。那温热的触感,带着一种无声的安慰。
苍梧带着吴战已经消失在进攻的队伍之中,他悄声直奔对方的金创处,大肆的搜刮起对方手中的银针和疗伤用药。
“你应该知道药草存放的地方吧?”
“哎……跟我来吧!”那人叹息了一声。
“我知道你心里所想,你我各为其主罢了,对于我来来说谁胜谁败都是值得互相敬佩的,他们投降我会尽量保证他们生命安全,当同样的战场上面,我会毫不犹豫的解决对方。”
“我不关心这些,我的手只是用来救人的!”那人平淡的回了一句,倒是令吴战有些尴尬,“希望你能保证他们的安全!”
“呵呵,恰巧我也是一名医者!”
……
李世民走出府衙。
残阳如血,泼洒在定州城这片废墟之上,将断壁残垣、凝固的血迹和沉默的士兵都染上了一层凄艳的赤金。
城头,残破的“窦”字大旗终于颓然坠落,一面崭新的、猎猎作响的唐军大纛,在夕照中缓缓升起,宣告着这片饱经战火的土地最终的归属。
李世民立于残阳之下,春风带着未散尽的硝烟与浓重的血腥味拂过面庞,带来一丝迟来的、属于北方的暖意。
城外的原野上,被战火灼烧过的焦黑土地缝隙里,几簇顽强的、不知名的野草,已然挣扎着探出了点点嫩绿的新芽。
城内的各种物资都被登记造册,直至李积的大队人马到达,才做了简单的交接,继续沿着太行山东侧北行。
三马同行。
“朕才知道苍梧是你的战马,说起来你应该才是真正队长吧?”
吴战知道瞒不下去了,索性点头承认:“我更喜欢无忧无虑的恬静的生活,只不过天不遂人愿,或许我的命就该如此吧?或许一生和打斗分不开。”
“朕又何尝不是啊?”
李世民当从李震嘴中知道吴战的名字的时候,就瞬间就明白这就是自己要找寻之人,之所以没有特殊关照也是因为梦中提醒自己吴姓之卒的身份,索性就顺其自然了,至少今天他的坐下马已经救了自己一次。
“朕一直没有停下来驰骋沙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真正做到四海升平,再无征战,只是苦了远征的兵卒,苦了天下的百姓!”
“皇叔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实现的!”
“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