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不再看段新红,转身对旁边待命的管理员吩咐道:“给她‘清洁’一下。里里外外,都弄干净点。”
管理员立刻上前,打开盒子顶盖。这次不是用镊子,而是直接拿起一个连着软管的小型喷头。没等段新红反应过来,一股冰冷刺骨、压力极大的水柱就劈头盖脸地朝她冲了过来!
“啊!”段新红被冲得东倒西歪,像片狂风里的叶子,根本站不稳。冰冷的水流打得她皮肤生疼,伤口更是像被撒了盐一样。她呛了好几口水,咳嗽着,挣扎着,想躲开,可那水柱如影随形,把她逼到角落,无处可逃。
这根本不是清洁,是惩罚!是另一种形式的折磨!
水流冲掉她身上的污渍,也冲掉她最后一点可怜的尊严。她像只被扒光了毛的鸡,在冰冷的水流中瑟瑟发抖,裸露的皮肤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张瑶就站在外面,面无表情地看着。直到段新红被冲得蜷缩在角落,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像团湿透的、破败的抹布,她才示意管理员停下。
水停了。段新红瘫在水洼里,浑身湿透,冷得牙齿都在打颤。头发黏在脸上,狼狈不堪。
管理员又用一块粗糙的布,像擦桌子一样,把她从头到脚胡乱擦了一遍,力道大得几乎蹭掉她一层皮。然后把她随手扔回干燥的角落。
盒子重新关上。
段新红蜷缩在那里,身体因为寒冷和屈辱而微微发抖。张瑶的话,像魔咒一样在她脑子里盘旋。
“……学会服从……”
“……变成合格的‘藏品’……”
“……要么被处理掉……”
她看着自己因为冰冷而微微泛红、还在发抖的手,心里一片冰凉。
张瑶的“教导”,没有电击,没有体罚,却比任何一次直接的伤害都更让她感到恐惧和绝望。
这是在系统地、一步步地,摧毁她作为“人”的认知,把她往“物”的方向驯化。
她该怎么办?像张瑶一样,放弃所有,变成另一个冷漠的、以折磨同类为生的管理者?还是……继续硬扛下去,直到像老陈一样消失,或者像张瑶口中那个被喂了“别的玩意儿”的人一样,死得无声无息?
段新红把脸埋进膝盖,第一次,对自己能否撑下去,产生了剧烈的动摇。
张瑶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展厅尽头,但那冰冷的声音,和刚才那场名为“清洁”的凌辱,像烙印一样,深深地刻在了段新红的灵魂里。
这场“教导”,远未结束。它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