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
又是一股电流!这次强度似乎小了点,但依旧让她浑身一激灵,差点尿裤子。
“我……我弄!我弄!”她带着哭音喊道,连滚爬爬地过去,用手掌拼命擦拭那几道白印。亚克力表面光滑,其实什么也擦不掉,但她不敢停,只能徒劳地反复摩擦,像个表演滑稽戏的小丑。
张瑶静静地看着她徒劳的动作,过了好一会儿,才淡淡开口:“可以了。”
段新红停下来,瘫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气,感觉比跑了十公里还累。
张瑶收回了电击棒,却没有立刻离开。她看着段新红那副狼狈不堪、惊魂未定的样子,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吗?”
段新红愣了一下,抬起泪眼模糊的脸,茫然地看着她。
张瑶似乎也没指望她回答,自顾自地说下去,目光有些飘忽,像是在回忆什么很久远的事情。“我也曾坐在你那个位置。”她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只不过,我待的笼子,没你这个舒服。”
段新红彻底呆住了。张瑶……以前也是“小人”?
“那时候,管理我的,是另一个女人。她可比我有‘创意’多了。”张瑶的嘴角扯出一个古怪的笑,“她喜欢听我们惨叫,喜欢看我们为了争一口发霉的面包像狗一样打架。”
段新红看着她精致得一丝不苟的妆容,冰冷的眼神,完全无法想象她曾经也像自己一样,被困在某个容器里,遭受虐待。
“后来,我学乖了。”张瑶的目光重新聚焦,落在段新红身上,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清醒,“我比她手下的其他‘藏品’都更听话,更会察言观色,更能揣摩‘主人’的心思。我帮她管理其他不听话的,给她出主意怎么让‘展品’更有‘观赏性’。”
她的语气平淡,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再后来,她玩腻了,把我转手给了王老板。王老板觉得我‘有用’,就让我来管理这里。”
段新红听得心底发寒。从受害者变成加害者?而且如此……理所当然?
“所以,”张瑶俯下身,隔着透明的墙壁,盯着段新红的眼睛,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毒蛇吐信般的冰冷,“别在我面前耍花样,也别指望什么同情。在这里,要么学会服从,活得稍微像个人样;要么,就变得跟那边那个老家伙一样,”她朝隔壁那个麻木的老小人努努嘴,“或者更惨,被扔进‘静闭室’,或者当成‘消耗品’处理掉。”
她直起身,恢复了那副冷漠管理者的姿态。“记住今天的课。明天,我会检查你是否真的记住了。”
说完,她转身,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再次规律地响起,走向下一个需要“调教”的目标。
段新红独自留在冰冷的展示台里,浑身还在因为电击和后怕微微发抖。她看着张瑶离去的背影,那挺直的脊背,优雅的步伐,仿佛天生就是这里的主宰。
可段新红的脑海里,却反复回响着张瑶那句话:“我也曾坐在你那个位置。”
一种比电击更深的恐惧,慢慢从心底渗透出来。
她害怕的,不仅仅是疼痛和惩罚。
她更害怕的是,在未来的某一天,自己会不会也变成另一个张瑶?为了活下去,一点点丢掉所有底线,最终变成自己曾经最恐惧、最憎恨的那种人?
这个念头,让她如坠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