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书桌时,手臂不经意地扫过了桌面上那把锋利的银质裁纸刀。
等她换好衣服,才发现血液已经把衣袖浸湿。
维奥莱特对此习以为常。她给自己施展了一个愈合咒,然后熟练地走到书架旁,推开连接着魔药储藏室的小门。
里面是西弗勒斯绝对秩序的领地,一排排水晶瓶按照效用、字母顺序和颜色深浅排列得一丝不苟。
她困得眼皮打架,凭着肌肉记忆,直接走向往常存放补血剂的那个固定位置——第三排,左数第五个,深红色的药剂。
她看也没看,摸到一个冰凉的水晶瓶就取了下来,拔开塞子一饮而尽。
补血剂终于出新口味了?怎么有一股无花果味,维奥莱特咂巴咂巴嘴。
她借着门缝里透出来的微光,看清了瓶底残留的一点点液体颜色——不是补血剂的深红,而是一种珍珠白。
维奥莱特赶快把瓶子转过来,标签上写着“长效缩身药剂(新品)”
她难以置信地转头观察魔药储藏室。除了缩身药剂被乱放,原本应该放着各种临时性、实验性药剂的区域,也有几瓶魔药明显被移动过,排列顺序被打乱了。
“哦,不,这可真要完蛋了”维奥莱特喃喃自语道。
等西弗勒斯上完清晨的第一节魔药课,推开地窖的门,眼前的景象让他定格在门口。
在墨绿色沙发上,一个看起来只有六岁左右的金发小女孩,正背对着他,吭哧吭哧地试图爬上那对她而言过高的坐垫。
她穿着用他的旧黑色衬衫临时改成的“长袍”,下摆拖到了地上,袖口卷了好几圈才勉强露出小小的手指。
那头标志性的金色卷发异常柔软,此刻正因为用力而微微晃动。
似乎是听到了开门声,小女孩回过头来——那张脸,分明就是维奥莱特·加兰德的幼年版,灰蓝色的眼睛显得更大了,正带着一丝窘迫和十足的委屈望向他。
“西弗勒斯!”一个清脆稚嫩、音调高了许多的声音响起,带着明显的抱怨,“你的沙发太高了!”
西弗勒斯的嘴唇抿成一条严厉的直线,他反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然后走到沙发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这个“小麻烦”。
“……维奥莱特?”他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半个音调,“我能否获得一个解释,关于你……这副……形态的成因?”
小小的维奥莱特终于放弃了征服沙发的壮举,转过身,气鼓鼓地仰视着他,用小短手指向那扇依旧敞开的、通往他私人魔药储藏室的小门:
“这不全怪我,有人进来过,把你的储藏室翻得一团糟。瓶子都乱了!”她用稚嫩的嗓音控诉着,“我醒来想找补血剂,结果在平时放补血剂的地方拿到了那瓶‘缩身药剂’.....”
西弗勒斯的眉头狠狠一跳。他立刻走到储藏室门口,锐利的黑眸迅速扫视内部。
果然,原本井然有序的架子上出现了几处不和谐的凌乱,几个瓶子明显被移动过位置。至于魔药材料少了没,后续还需要清点。
西弗勒斯拿过维奥莱特手中的玻璃瓶,看到标签,他摇摇头“这个是我现在实验的新品,没有对应的还原药剂,只能等效果自己消失。”
他弯下腰,伸出两根手指,捏住她后颈的衣料,像拎起一只不小心踩进魔药锅的小猫一样,轻松地把她提起来,放在了沙发坐垫上。
现在,她终于可以和他平视了。
维奥莱特傻眼了,她摸摸自己短短的手,欲哭无泪“可是,可是我还有课呀,今天有两节呢”
西弗勒斯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瓶真正的补血剂递给维奥莱特,让她喝掉。
他脸上是一种混合了无奈和某种奇异趣味的表情。
“看来,加兰德教授就只能以这种形态去上课了。”他慢悠悠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