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的蜘蛛尾巷浸没在一种粘稠的寂静里,连月光都吝啬给予这片阴郁的角落半分垂怜,只有巷口偶尔传来几声被遗弃的野猫嘶哑的叫声,更添几分凄凉。
西弗勒斯·斯内普陷在客厅里那张唯一算得上舒适的旧沙发里,像一尊凝固的雕像。
他身上依旧穿着白日里的黑袍,连最上面的扣子都一丝不苟地扣紧,仿佛随时准备应对一场突如其来的战斗。自从清晨与维奥莱特分别后,他便回到这里,试图用繁重的工作将自己填满。
作为斯莱特林的院长和魔药学教授,他确实有许多文书需要填写——学院管理报告、下学期的教学计划;
同时,他还需要为庞弗雷夫人的医疗翼储备足够数量的白鲜香精、生骨灵和安神药剂。
然而,工作效率却低得令人恼火。
当他第三次因为莫名走神,任由蘸满墨水的羽毛笔尖在羊皮纸上停留过久,留下一个不断晕开、丑陋不堪的墨点时,耐心终于告罄。
他盯着那污迹,仿佛盯着自己此刻混乱内心的外化。
近乎粗暴地将那张写了一半的报告揉成一团后,纸团被精准地扔进了墙角的废纸篓——那里已经躺了两三个同样命运的纸团。
那是他在收到邓布利多消息后的杰作。
和维奥莱特·加兰德生活在一起,是绝无可能感到无聊的。
她会突然在深夜灵感迸发,就某个古代如尼文的翻译写信和作者争论;
会把炼金的零件摆得到处都是,只为了验证一个“或许有用”的奇思妙想;
会心血来潮试图改良泡泡豆荚的口味,结果制造出能呛出眼泪的烟雾;
她甚至会在他批改论文时,突然把冰凉的手塞进他的后颈,只为了看他猝不及防的表情……
他们俩的相处越来越自然,这也让计划的实施变的更艰难了,他贪恋和她相处的每一刻,却又时刻提醒自己还有莉莉的孩子要保护。
维奥莱特和莉莉是很相像的人,她们绝不是需要被保护的弱者,而是能照亮他人的光源。
但她们的相似之处恰恰也是她们的不同,莉莉就像太阳 ,她的善良源于天性,纯粹得不掺杂质,道德感如同光与影般界限分明,她无法理解,甚至无法容忍阴影的存在。
而维奥莱特,她是……闪电。是撕裂夜空的、蛮横的、带着原始能量与不可预测性的存在。
她直接闯入他的黑暗,在里面翻找、审视,甚至……定居。
她的道德观念时常游走于黑白之间,从不在乎规则,只要是她认为对的,她就会去做。
邓布利多曾庆幸的和他说过,能拉住维奥莱特这匹野马的缰绳在她爱的人手里。
“吱呀”
门开了一条缝打断了西弗勒斯的思绪。
维奥莱特抱着一瓶酒进来,头发乱糟糟的,发梢还有些湿润,但是她笑的很甜,西弗勒斯对这样的维奥莱特根本凶不起来。
当自己问她,为什么不告诉他,总是一个人去做危险的事情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