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刚过,一名农妇颤巍巍走上台。她手里攥着一纸地契,声音发抖:“里正强占我家两亩桑田,说是我欠粮未还。可我明明缴了税,文书还在。”
监察官接过地契与账本,当场核对。一个时辰后,确认里正伪造欠条,虚报田亩。
李瑶亲自督办此案。当日午时,里正被革职押解,土地归还农户。消息传出,围观百姓一片哗然。
当晚,《大晟公报》刊出此事,配图是农妇捧着地契落泪的画面。旁边用大字写着:“王法之下,寸土不让。”
接下来十日,各州申冤台前陆续排起长队。有控诉差役勒索的,有举报胥吏篡改户籍的,也有邻里争水引发纠纷的。每一起案件都被登记造册,七日内必须给出答复。
李震每日批阅直诉简报。看到西北一县有豪强逼佃户签卖身契,当即下令巡按使介入,废除契约,惩办主事者。
与此同时,中央开始选拔清廉推官,集中培训《大晟律》条文。李瑶主持编写《判例辑要》,收录典型案件供各地参考。
一日午后,一名年轻法官前来述职。他来自边陲小县,衣衫朴素,说话直率:“过去办案,常听上司说‘大事化小’。如今不一样了,百姓真敢告,我们也敢判。”
李震问他:“怕不怕得罪人?”
“怕。”那人实话实说,“可更怕辜负这身黑袍。现在知道,头上有个天平。”
李震没再多问,只点了点头。
数日后,李瑶收到一封匿名信。信纸粗糙,字迹歪斜,内容却清晰:“我家儿子被错判偷牛,关了两个月。申冤台开了以后,我敲了鼓。三天后官府来人道歉,赔了五斗米。我不识字,但我知道,现在这个世道,有点不一样了。”
她看完,将信折好,放入专门收集百姓回执的木匣中。窗外暮色渐浓,政事堂灯火次第亮起。
她翻开新的案卷,继续批注。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声响。
洛阳街头,几个孩童蹲在墙角,用炭条在地上画格子。一人念道:“不许抢,不许骗,犯了法,要坐监。”另一人接:“告官去,有申台,说了话,有人睬。”
歌声断断续续,却传得很远。
李瑶抬头看了眼窗外,听见那童谣飘进院子。她没停下笔,只是嘴角微微动了一下。
深夜,她整理完最后一份回执,起身走到廊下。一名小吏捧着新到的急报快步走来。
“启禀大人,荆南申冤台今日受理一起命案直诉,家属指认县尉为凶手。”
李瑶接过文书,快速浏览。案发地偏远,证据残缺,但死者手中紧握一块刻有官印纹路的布片。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许久, fally 抬头说道:“派巡按使,带法医司连夜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