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开启的刹那,晨风卷起红毯一角。李震踏步向前,靴底落在青石阶上,声音沉稳。百官分列两侧,礼乐声自高台后缓缓升起,钟鼓齐鸣,宣告吉时将至。
丹陛之上,礼官宣读祭天文告,字句铿锵。天空晴朗无云,阳光洒在广场中央的香炉上,铜鼎升腾起一缕笔直的烟。就在文告念至“承天景命”之时,观礼人群突然一阵骚动。
三名男子从百姓队列中冲出,衣衫粗布,脚步却异常整齐。他们直奔丹陛下方,为首者猛地撕开胸前衣襟,露出用朱砂写就的“还政于雍”四字。他双目赤红,仰头嘶喊:“李震篡位!大雍正统未绝!天下岂容逆贼称帝!”
现场顿时一片哗然。几名老臣脸色发白,下意识后退半步。禁军将士握紧兵器,却因三人混在观礼民众之中,一时不敢贸然上前。鼓乐戛然而止,司礼官停在原地,不知是否继续。
李震站在高台中央,目光扫过三人。他们的动作虽激烈,但步伐僵硬,眼神飘忽,不似真正激愤之徒。他昨夜已听李毅回报,士族余党可能借民乱之名制造事端。此刻情形,与预判完全吻合。
他没有动怒,反而向前迈了一步,声音清晰传遍全场:“尔等所言,可有凭证?”
那领头之人一愣,显然未料到皇帝竟会亲自应答。他张了张嘴,只说出一句:“圣旨尚存民间——”
“若有先帝遗诏,为何不交由礼部查验?”李震打断他,“若真为忠义之士,何不依律上书陈情?今日当众咆哮,扰乱大典,是为民请命,还是被人驱使?”
此人语塞,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李震不再多看,转头对禁军统领道:“押下查证。若涉及伪造文书、勾结外敌、冒充官员,按《大晟律》谋逆条处置。”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禁军得令,迅速上前控制三人。百姓见状,议论纷纷。有人开始怀疑这并非真正的义民请愿,而是别有用心者的闹剧。
可气氛仍未完全平复。一些原本持观望态度的中立士族低头私语,眼中仍有犹疑。若不能当场澄清,新政合法性恐遭动摇。
李震抬手示意百官安静。他立于高台,背对太极殿,面向万民:“今日乃大晟立国之始,朕在此重申——吾起于微末,本无意争权。然目睹苛税压民、饥荒遍野、边患肆虐,不得已举义旗以救苍生。”
他顿了顿,声音更沉:“废除徭役,推行均田,开设科举,整肃吏治,兴修水利,通商西域。这一桩桩事,不是为了夺权,是为了让耕者有其田,学者有出路,边民能安寝。”
场中渐渐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