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够。税收还是太少。田赋一时难增,只能从商税入手。她让人重新核算过往三年的交易税,发现许多大宗买卖走的是“零散贩售”名目,逃掉了应缴份额。
她推出新规:凡单笔交易超五百贯,必须登记备案;跨州大宗货运,按货值加征一成战备附加税。但小商户、日用杂货不在其列。
商人又有意见。说这税设得突然,不少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罚了钱。
李瑶亲自接见申诉的代表。她说,规矩提前五日已贴在各城税所门口,公告写了三次。有人没看见,是自己疏忽。但头一个月确实有混乱,允许补报,不追罚。
她也做出让步:附加税只收半年,半年后视战况决定是否延续。若边境安定,立刻取消。
消息传开,争议慢慢平息。越来越多商人开始主动申报大单。他们发现,只要合规,官府付款比以往快得多,还不拖欠。
一个月后,第一批按新机制运作的物资抵达边关。李骁打开装满箭杆的箱子,检查木料干燥程度,满意地点了头。他写信回来,说前线士气稳住了,装备补给跟得上。
李瑶在灯下看完信,吹熄了蜡烛。窗外天还没亮,街上偶尔传来车轮压过青石的声音。新的一批订单正在装车,准备出发。
她在案上摊开一张新纸,写下几行字:
提高南线三个码头的通关效率;
在五个中转城设立临时查验点;
与三家大商号协商预付五成定金的试点。
笔尖顿了顿。她抬头看向门外站着的传令吏。
“把这些送去户部主事那里,加盖印信后立即下发。”
文书交出去后,她揉了揉太阳穴。连续几天没睡好,眼睛发涩。但她没起身。桌上还堆着十几份报告,有说某地私抬米价的,有报商队遭劫的,还有请求增派护卫的。
她拿起最上面那份,翻开第一页。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门被推开,一名年轻属官冲进来,手里拿着一封刚到的急件。
“公主,出事了。”他说,“徐州漕运码头,昨晚被人烧了两艘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