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令将所有旗帜集中烧毁。
这不是泄愤,也不是炫耀。他知道,这种火光对溃败之军来说,是最沉重的心理打击。它意味着失败已被确认,无人再来救援。
果然,远处山梁上有几队残兵驻足观望。见此情景,迟疑片刻后,纷纷调头离去。
李骁没有下令继续追击。
他知道,真正的统帅不是杀得最多的人,而是知道什么时候该停的人。眼下天气恶劣,部队连续作战体力消耗极大,若贸然深入敌境,反而可能遭伏。
他派人派出小股斥候,沿撤退路线继续搜索,确认无埋伏迹象。同时命俘虏协助搬运物资,承诺只要配合,战后可免死发配屯田。此举大大加快了清理速度。
晨光微露,风雪初歇。
李骁仍立于焚旗高坡之上,战甲覆雪,身形挺拔。骑兵队往来穿梭,押送俘虏,清点战利品。一名文书捧着册子走到他面前,低声汇报:
“共缴获战车二十三辆,粮草八百石,药材五十箱,战马一百六十匹,兵器千余件。俘虏四百七十二人,其中军官十九名。”
李骁点头。
他又问:“可查出那支车队是谁在指挥?”
文书翻了一页:“据俘虏供述,是铁木真堂弟阿鲁泰负责转移伤员与重要物资。他在混战中受伤,被亲兵背着逃走了。”
李骁沉默片刻。
他知道,这一仗虽胜,但并未彻底击垮蛮族。铁木真还活着,主力尚存,只要草原还在,他们就有卷土重来的资本。
但他也不急。
这一战打出了威风,打掉了敌人的胆气。更重要的是,缴获的地图和物资,为下一步行动提供了关键情报。
他转身看向南方。
那里是边关主城,城墙依旧巍然矗立。昨夜浴血奋战的将士们正在休整,医护营彻夜未眠,救治伤员。而此刻,胜利的消息已经通过快马传往内地。
他握紧缰绳,准备下令收兵回营。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飞驰而来,在坡下翻身下马,单膝跪地。
“将军!我们在西南五里外的林子里发现了几具尸体,穿的是我军服饰,胸口有刀伤,像是……被自己人所杀。”
李骁眉头一皱。
他翻身下马,大步走下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