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一闪,映在雪地上。
李骁的手没有放下。他盯着远处翻滚的烟尘,声音低沉:“传令,弓手三组轮射,连弩队压后五十步,火油弹准备。”
城墙上的士兵立刻动了起来。弓手分批蹲在垛口后,手指搭上弓弦。连弩被抬到预先垒好的石台上方,五根箭管并列,机括上满。几名军士抱着陶罐从城下跑上来,罐口封着厚布,里面是空间调拨出的火油。
风还在刮,吹得旗子猎猎作响。蛮族的骑兵越来越近,马蹄踏碎冰壳,扬起一片灰白的雪雾。八百骑呈扇形展开,领头的是个披熊皮的大汉,手里拎着一杆狼牙棒,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吼叫。
他们冲得很快。
李骁站在城楼中央,目光扫过敌阵。前排骑兵间距宽,后排密集,显然是想用冲锋撕开防线。但他注意到,对方没有携带攻城梯,也没有推车撞门的迹象——这只是试探。
“等。”他说。
三百步。
敌骑速度不减,直扑城门而来。
两百步。
李骁抬起右手,猛然挥下:“放!”
第一波箭雨腾空而起,在空中划出短促的弧线,落进敌群前端。十几匹马当场倒地,后面的来不及收势,接连撞上,阵型出现裂口。
没等敌人调整,第二轮箭已射出。这次是连弩发动,三连击,专打马腿。一排排战马哀鸣着跪倒,骑兵摔进雪里,还没爬起来就被后续马蹄踩中。
第三轮是火油弹。陶罐砸在人群中炸开,黏稠的液体溅了一地。引火兵立刻点燃长竿,抛投下去。火焰“轰”地燃起,浓烟冲天。几匹着火的马发疯般乱窜,把混乱带进了整个队伍。
蛮族冲锋势头戛然而止。
那名持狼牙棒的首领怒吼一声,挥手下令撤退。但他们刚转身,东西两侧山谷突然传来鼓声。
两支轻骑如利刃般杀出。左边五百人由校尉陈猛率领,右边则是副将赵岩带队。他们借着山坡地形加速,直插敌军侧翼。
李骁大喝:“开城门!亲卫队随我出战!”
沉重的铁门缓缓拉开,李骁翻身上马,抽出腰刀,第一个冲了出去。身后五百亲兵紧随其后,铠甲碰撞声震得地面微颤。
蛮族此时已被夹在城墙火力与侧翼骑兵之间,进退不得。有人试图突围,却被连弩钉死在雪地里。更多人开始丢弃武器逃跑。
李骁率队切入敌阵中部,刀锋所至,无人能挡。一名蛮将迎面冲来,举斧劈砍,李骁侧身避过,反手一刀割断其咽喉。鲜血喷出,在雪地上染出一片暗红。
战场陷入混战。
陈猛带队切断了敌军左翼退路,赵岩则从右后方包抄,形成合围之势。残余蛮兵被压缩在一处洼地,挤作一团,动弹不得。
李骁勒马立于高处,挥手示意停止追杀。他命人收缴兵器,清点俘虏,并让随军医官救治重伤者。
一名小校跑来报告:“殿下,共斩敌四百余,俘虏一百二十人,缴获战马三百一十七匹,兵器若干。”
李骁点头,跳下马来,走到一个倒地的蛮兵身边。那人胸口插着一支箭,脸色发青,呼吸微弱。他摆手召来医官:“救他。”
周围士兵愣了一下。
小校低声说:“这些人烧我们村子,杀百姓,何必留情?”
李骁看着那名垂死的蛮兵,说:“他们是敌人,不是畜生。我们打仗是为了守住规矩,不是变成他们那样的人。”
医官迅速处理伤口,喂下止血药。李骁又下令将所有俘虏集中看管,伤员统一医治,严禁私自动手。
消息传回城内,守军士气大振。许多原本心存疑虑的老兵开始主动整修装备,新兵们围在一起议论这场战斗。
“你们看见没有?连弩三轮打马腿,一打一个准。”
“亲卫队冲出去的时候,我手都在抖。”
“太子亲自扛刀上阵,咱们还有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