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李骁主张——
短期:激怒三大国,可能立即导致谈判崩盘。
长期:守住底线,树立强硬形象,震慑后续挑衅。
可行:需备好应对经济封锁与舆论反扑的预案。
最后分析李毅建议——
短期:可制造分裂,削弱对手联盟。
长期:若手段暴露,大晟信誉受损,反被指责“阴谋外交”。
可行:需确保证据真实且传递路径隐蔽,操作难度高。
烛火跳了跳。
她盯着纸上罗列的内容,脑海中不断推演各种后果。
若全面拒绝,条约难产,之前所有努力白费;
若全盘接受,等于开门揖盗,动摇国本;
若用非常手段,虽可破局,却违背她建立“规则之治”的初衷。
她缓缓闭眼,深吸一口气。
再睁眼时,已在纸上写下一行字:
**可允经济特区共管,拒驻军、拒治外法权。**
她划去“商卫站”三字,在旁标注“非武装贸易巡查队”,限定人数、活动范围、武器配备,并注明“须经大晟边防官批准方可入城”。
这不是退让,是重构规则。
她将修改后的条款誊抄一遍,又另写一封密信,准备通过加密渠道传回中枢,请父亲最终裁定。毕竟涉及国家安全,她一人不敢独断。
正欲收笔,忽听门外轻响。
“公主,安息使派人送来一份新文书。”侍从在门外低声禀报,“说是补充条款,务必今日答复。”
李瑶眉头微蹙。这是逼她立刻决定。
她起身开门,接过那份烫金简册。翻开第一页,赫然写着:
“除驻军外,还请允许我国商人在疏勒城内享有治外法权,凡涉纠纷,由本国律法裁决。”
她冷笑一声,将册子重重摔在案上。
这已不是谈判,是索要特权。
她转身回到桌前,拿起刚刚写好的修改稿,手指抚过“拒治外法权”五个字。
外面风声渐急,吹得烛火左右摇晃。墙上的地图一角再次掀起,露出后面那条蜿蜒西去的丝路路线。
她盯着那条线看了很久。
然后提起朱笔,在草案首页批下八个大字:
**一体遵法,无一例外。**
门外侍从还在等回音。
她终于开口:“告诉他们,这两条,免谈。”
话音落下的瞬间,远处传来鼓声。